“你是川芎的朋友,叫齐无是吧?”

宋慈惜虽认识齐无,但二人从未说过话,齐无连忙起身朝着宋慈惜行了礼。

“你同我过来一下。”

宋慈惜对于栾平央寝宫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知道哪里没有人看守,所以直接带着齐无过去。

这一路,宋慈惜也十分的谨慎小心,确认没有人跟着后,这才停下了脚步。

齐无一脸心虚的样子,低头时不时还总瞄着宋慈惜。

“这里没有人,说话也方便。以你的医术,应该一早会发现皇上的脉像是中了毒,可你为何不同太后说?”

“宋姑娘,这皇宫之中太医若要保命,那便要所有太医同心。太医也有比在下更为老道之人,他们都没有诊出来,若是我开口说出来,这枪打出头鸟的事,不就落在我身上了吗?”

宋慈惜挑了下眉,没想到这个齐无还是个有小聪明的。

“更何况,皇上中的这毒,怕是连川芎来了也是没有法子的。我医术不比他好,哪怕能诊出来,我也治不好,这要是知道而救不了,我倒不如装不知道呢。

我知道同川芎和太子爷都是一边的,所以有些话也不会瞒着你说,皇上这次的毒有多凶险,姑娘你心里应该也清楚,你何苦还要淌这浑水?”

齐无倒是更不明白宋慈惜的做法,虽然他知道宋慈惜医术比起川芎来说,更要精进不少,但是这弄不好就是砍头的罪,宋慈惜完全没有必要。

宋慈惜看了齐无一眼,他这样的人倒是真的适合留在宫里当职,懂得明哲保身,但是他这样的人,宋慈惜却觉得不能重用。

不然谁也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倒是个挺危险的存在。

看着齐无将这些事个分析的头头是道,宋慈惜不由得想要诈他一诈:

“齐无,皇上中毒的事,你应该一早便知道了吗?甚至这毒,是不是就是你下的?”

齐无如果与这个事情无关,那么在宋慈惜开口说了这个事以后,齐无这么惜命之人,理应第一时间开口奋力否决,查是齐无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怔。

宋慈惜擅于观察的就是这些细节,一眼便看出来,纵使齐无没有下毒,那他与这事也脱不干系。

“宋姑娘,您可不敢乱说这话,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皇上下毒啊。更何况宫里那么多眼睛盯着,我一个小小太医,如何使得。”

“哦?这事要查其实也不难,皇上的身上自从上次以后便有些不好,我只需要查查他是不是用了太医院给开的什么药膳,在找一些渣子,一看便知。

齐无,你最好趁着我还能同你好说好商量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这事情若是闹大了,你以为光你一条命便够赔的了?看你这个年岁,应该上有老下有小,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了家里人考虑考虑了吗?”

齐无很明显已经开始动摇,他时不时眼神总是在瞄着宋慈惜。

只见齐无突然闭了下眼,开了口:

“宋姑娘,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隐瞒你了。不过你与太子爷之间是什么关系,这南辕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了。他怎么会没有将此事告诉你呢?

这毒确实是我设法掺到皇上饮食中的,可是这背后指使我之人,是太子爷啊!”

宋慈惜瞪大了眼睛,十分的震惊,她心中已经想了几百种可能性,也猜尽了所有的人,可是唯独没有猜想会是栾念。

这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宋慈惜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全然接受。

上前一把抓住齐无的衣领,宋慈惜表情十分凶狠:

“什么样的糊话说了我可能都会信,但这样的糊话,也亏得你想的出来。”

齐无只知道宋慈惜是温婉、善良之人,可是今日见她,齐无总觉得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宋慈惜和眼前这个大不相同。

“宋姑娘,我怎么敢骗你呢,要不是你和太子爷这层关系,或许我骗也就骗了,可是若太子爷回来,你一问便知,如果我要是骗你,不是自己找死吗?”

看着齐无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宋慈惜这才慢慢松开了他。

宋慈惜有些慌,既然这事是栾念吩咐的,那自己现在到底还要不要栾平央救治。

还有,栾念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想要了栾平央的命,这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暗暗的回着内室,宋慈惜步子有些踉跄,她脑中想了许多,最后想到栾念做到这个地步,莫不是为了自己?

想着想着,宋慈惜只觉得头疼难忍,眼前越来越黑,往前一栽失了知觉。

睡梦里,宋慈惜梦到的尽是栾念满脸是血的回来,却被栾平央下旨砍了头。

这不安的梦做了不知多久,宋慈惜突然醒了过来。

束欢就在宋慈惜身边,宋慈惜一把抓住她的手:

“束欢,太子爷呢?”

宋慈惜现在有点分不清楚梦和现实,不由得不安的开口询问。

束欢将宋慈惜散到两边的头发捋顺,轻轻拍着宋慈惜的手:

“小姐,太子爷不是带兵北上去了吗,你定是做噩梦了,没事的。”

听到这话,宋慈惜才长长松了口气,想到了栾平央中毒一事,宋慈惜喝了一口束欢递来的温茶。

“束欢,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明天突然晕倒,可真是吓坏了我们。还好太医说您只是急火攻心,皇上那边,老爷按照你的药方吃了几副药,刚刚已经醒过来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看着这里并不是西储宫的样子,宋慈惜又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这是栾平央寝宫的侧殿。

太后知晓宋慈惜晕倒,特意交待让她在这边稍微休息。

想着栾平央已经醒了,这边应该也没有自己什么事,宋慈惜知道了栾念给栾平央下毒一下,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在救栾平央。

索性这阵没有人关注她,倒不如自行回了西储宫,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人也不想见,只想找一个封闭的小屋,把自己彻底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