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储宫很大,但是总没有什么人住,一进去就感觉阴风飕飕。

宋吾海也是刚刚才知道栾平央让宋慈惜住进来,所以立马就差了人过来大概打理。

栾平央并没有下旨说不许人跟在宋慈惜身边伺候,宋慈惜进宫之前,因为左相只是奉命带她入宫,所以宋慈惜是只身前来的。

她也是怕在宫中出点什么事,所以没有带着束欢一起。

宋慈惜自己一人在宫中还是不行,宋吾海在气宋慈惜,但也为她想到一切,在前往西储宫的时候,也让赵霖亲自差人去宫外接了迎夏和束欢。

宋老夫人现在在自己家里,太子府里差去的小丫鬟也能照顾到宋老夫人,毕竟都是自己家,怎么也比宋慈惜在宫里需要贴心的人强。

其次,宋吾海也想了法子让付名入宫,付名现在毁了容貌,进宫来也不会被人认出。

他现在功夫几近恢复,听闻佐力已经不在了,宋慈惜身边还是需要付名这样一个人来守着的。

将一切都打点好,宋吾海也同宋慈惜到了西储宫。

虽然栾平央对于禁足宋慈惜这一事上全都放宽了许多,可是派来驻守的人都是御林军。

这是栾平央的亲军,栾平央既然派他们来了,看样子对禁足这个事,并不像是明面上那么不重视。

宋吾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送着宋慈惜进了宫内。

宋慈惜只自己一个人住,来人打扫的着急,所以只收拾出来了偏殿。

西储宫在早以前居住过公主,所以宋吾海让人打扫的是偏殿,宋慈惜住在那里也足够用了。

进了屋中,宋慈惜坐到桌边一言不发,宋吾海瞄了一眼宋慈惜有些红肿的脸,心中开始有些自责。

并肩与她一起坐直,宋吾海开口:

“小惜,刚刚我打你并非是故意,只是这里是宫中,有些话你就算在激动,也是不能说出口的。你看着皇帝虽然好性子,也没有因为我在宫中动手罚我,那是因为他生活里的事离不开我,我对于他是有用的棋子,还是不能舍弃的那种。

可是你于他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儿媳妇。到底你的出身他还是一直在意的,所以你若是想嫁给太子,一切还是要谨慎再谨慎。我看皇上的意思,他并不想同雪域有战争,所以舍了一个元冥也就舍了,你乖乖在这里禁足一些日子,我在想法子劝得皇上,让他放了你。”

宋慈惜知道宋吾海一切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元冥的事,她真的不可能说算了就算了。

这帝王家,不嫁又能如何?元冥为了她连命都没了,宋慈惜豁出一切,也要讨个说法。这若是不能够为元冥报仇,宋慈惜觉得她这辈子也会在亏欠中活下去,如此,倒还不如同元冥一起去了。

现在宋慈惜没有底气以够说动宋吾海,索性也不在这种事上同他继续商讨。

“女儿明白。”

简简单单四个字,宋慈惜不想在说其他的,宋吾海看着宋慈惜这黯然神伤的样子,叹了口气。

吩咐留在西储宫里的太监宫女几句,宋吾海交待宋慈惜,稍后束欢他们会送进来,让她宽心后便走了。

虽说有宋吾海垫话,但是西储宫的太监和宫女,在其走后就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是有意让宋慈惜听到这些话的,所以才说的那般直白。

“她就是宋公公的那个养女,我瞧着长的也没有多好看,太子爷怎么就会喜欢上她了呢?还有啊,这次和南辕与雪域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吗?”

“能没听说吗,就因为这个宋慈惜失了一个土匪的朋友,她就逼着咱们太子爷为她朋友出兵报仇。明明太子爷对她一片真心,她却为了别的男人这么为难太子爷,太子爷回来可没少被皇上训斥,为的全都是她。

我看着她根本就不值得,一心为着别人,尽把咱们太子爷放在哪里了。”

其实无论他们说什么,宋慈惜不会太在意,直至听到关于栾念的事,宋慈惜才提起了精神。

怪不得今日张风野好像一直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样子,他八成也是想要告诉宋慈惜,栾念真的为了她已经再三上奏,可是最后不同意的都是栾平央罢了。

宋慈惜现在内心才有些动摇,她原本以为栾念是不想帮她的,现在听到真相如此,宋慈惜竟有些想要见栾念好好说说话。

从偏殿出来,宋慈惜看着大开的西储宫大门, 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却出不去。

走到大门处,御林军的侍卫已经迎上前来:

“没有皇上的命令,你不能出去。”

“那我能站在门口吗?”

宋慈惜知道这是栾平央的意思,她不想为难侍卫,她只是想着站在大门口,若是栾念真的经过,自己或许能够看到他,如果在可以,或许还能说上两句话。

侍卫看了看宋慈惜,默认的退了下去。

宋慈惜就站在门口,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之时,等到了束欢、迎夏和付名。更让她意外的是,送他们过来的人,竟是路生。

束欢和迎夏一路小跑,听到宋慈惜被禁足,除了栾念与宋吾海,就只剩下她们两个最担心宋慈惜了。

“小姐。”

迎夏先前一步上前抱住了宋慈惜,眼泪拼命的往外涌,全都滴在了宋慈惜的肩膀上。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就应该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这样当时奴婢就可以替小姐和大当家挡了那些箭,不让小姐这样心里难受。”

宋慈惜轻轻拍了拍迎夏的后背,果然迎夏性子又单纯了许多,宋慈惜很欣慰当初留下了她,不然迎夏跟在其他人身边,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呢。

“傻丫头,尽是孩子气,元冥不在了我心里难受,难不成你不在了,我心里就会舒坦了?怎么样,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祖母可好,家中可好啊?”

迎夏松开了宋慈惜,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一切都好,奴婢都听小姐的吩咐,把老夫人照顾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