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二就别说这般客气的话了,暂不说迎春,迎夏现在宋府里照顾祖母得当,倒是我们家得不可多得的人才。咱们都是相互能够用的上的关系,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薄情,但到底也没有谁欠谁的。”

宋慈惜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放在和人说话上,元冥的后事还有很多步骤要走,生前不能够给全的,人已经不在了,宋慈惜总是要让他走的体面。

“天色也不早了,叔叔婶婶不如就在寨子里面休息吧。我让蒙章找人安排下去,等这些日子我将元冥的后事处理好,便带你们回京,或者让迎夏过来同你们见上一面,让你们也好好说说话。”

“迎夏跟在宋姑娘身边,我们老两口都很放心,不见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过年的时候,宋姑娘能允许让迎夏来给我们拜个年就成了。”

“过年那是应该的,叔叔婶婶这便先去休息吧。”

宋慈惜唤了蒙章出来,蒙章立马找了弟兄带他们下去了。

元冥出殡那日,栾念同张风野一起上了元冥寨,贺林也同他们前后脚上了山。

毕竟都是来送元冥的,宋慈惜在不满栾念,但也不能不尽人情。

宋慈惜已经同蒙章商议好了,等元冥出殡后,宋慈惜会先随白行先他们下山,因为西域那边传来消息,说西域王亲自在往这边赶着,所以宋慈惜还要为了西域王的到来而准备。

出殡简单却不失元冥最喜欢的样子,宋慈惜把自己能给的全给了,亲自捧着元冥的排位,一直将他送到了的后山。

看着埋土,立碑,宋慈惜只是默默的抹着眼泪,人死不能复生,她在沉浸在无头无尽的悲伤之中,伤的只是自己的身体。

如果元冥还在的话,怕是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宋慈惜因自己如此伤心。

宋慈惜仿佛觉得,元冥似乎还在,可是那块冰冷冷的墓碑立在那里,宋慈惜这才彻底明白,自此以后,元冥在出现也只能是在她的梦中了。

元冥的丧礼终于全部完毕,众人也都先行回到了元冥寨。

这几日宋慈惜依然吃不下什么,只能靠着川芎给她配的药膳,在经束欢的手熬成汤,宋慈惜强迫自己喝着,这才坚持了这么多天。

回去后,束欢第一时间端来一碗汤,宋慈惜知道今日要回京城中,接过来便痛快的全都喝了。

栾念默默跟在宋慈惜向后走了进去,宋慈惜喝完汤,没有理会他。

“行先,马车备好了吗?咱们先回藩王府去吧。”

“备倒是备好了,但……”

白行先看了一眼栾念,宋慈惜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就走吧,其余寨中的事,蒙章你先看着办,若是真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在去藩王府里找我。”

“是,宋姑娘放心去吧。”

同白行先与贺林出了寨子,马车一路下到山脚下,宋慈惜原也没做他想,谁知山脚下,朝廷的大部队竟然等在那里,为首竟是左相。

左相在怎么也是长辈,宋慈惜对于他还是极为尊敬的,无论栾念与自己出了什么事,但该尊敬的人还是会尊敬的。

宋慈惜连忙下了车,左相也迎了上来。

“左相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啊,还有这些侍卫,这是怎么回事?”

“宋姑娘,皇上圣旨,命老臣过来押你进宫。”

看的出左相一脸的为难,左相刚刚的话有一个字着重说了一声,宋慈惜也是听清了的。

左相是奉圣旨押自己进宫,而非是宣宋慈惜进宫,看样子宫中生了事,当然,宋慈惜心里明白,这个变故定是与雪域一事有关。

宋慈惜逃不掉,而且现在也没有人能保她。栾念刚刚和张风野上了山,宋慈惜盘算着,这八成他们是一起来的。栾念和张风野没有提起此事,那就很明确,圣旨不可违。

“好,那请左相您稍等一下,我在同公主和永藩王说上一句话。”

左相点了下头,做了请的手势。宋慈惜恭敬的朝左相行了礼,这次也多亏来押宋慈惜回宫的人是左相,但凡这若是换了旁人,怕是都没有这般客气。

想来皇帝也不是真的想要为难宋慈惜,要不也不会让张俭过来了。

宋慈惜回到马车旁,虽然张俭刚刚说话不大,但是说了什么,贺林和白行先也是都清到的。

贺林一惯向着宋慈惜,刚刚就要冲出马车,还是白行先将人拦了下来,毕竟宋慈惜与皇室打交道久了,栾平央的性子,她总是比他们要清楚的多。

“小惜。”

贺林着急的拉住了宋慈惜的手,宋慈惜一只手任由贺林抓着,另一只手拍了拍贺林的肩膀。

顺着空隙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朝廷的人过来偷听,宋慈惜开口道:

“行先,公主,这次南辕皇帝押我进宫,多半是因为我想让栾念替我出兵雪域讨说法有关。看样子,南辕皇帝并不想因为这次的事,和雪域闹翻。

我想替元冥报仇不假,但是这次去雪域牵扯的事情太多,雪域的狼子野心如果继续纵容他生长,别说一个南辕了,怕是到最后,西域都不能够保全。

南辕皇帝既然已经不想让我掺与其中,我就只能进宫。现在我怕是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等着西域王来接我出宫了。”

其实,宋慈惜心中还有第二条路,寻就是栾念会为了她,违抗圣命。

但是这件事涉及到的就更多了,如果宋慈惜可以选,她也不想让栾念如此。

虽然宋慈惜真的很想报仇,但是若栾平央不肯给栾念兵力,栾念仅凭手里的那些单独与雪域对峙,怕是以卵击石。

宋慈惜就算在不理解栾念,但是她也不能够在经历一次和最重要的人生死相离的痛苦,如果是那样,她宁可所有的痛都由她默默承受。

“好,父王已经加紧赶过来了,应该很快就到了,小惜你就受点苦。在宫里便委屈求全一些,其他的咱们就等到父王来了在说,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