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咬了一口糕点,伸手拍了拍宋慈惜的脑袋瓜,吃了半天顺着茶水才咽下去。

“刚刚还说让宁妃咽到,眼下哀家却先被咽到,慈丫头,你是故意要帮着宁妃出气呀?”

太后瞧出了宋慈惜的用意,本来将宋慈惜叫进宫里,就是想替她铺路,太后自然对宋慈惜做什么,都会顶力相助的。

“太后您这是怎么说我呢呀,人家明明没有。”

嫔妃都知道,太后最不喜娇嗔之人,原以为太后会因宋慈惜这个样子发怒,谁知太后竟然笑出了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低下了头。

饭后,各宫妃嫔都回了自己宫中,宁妃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时,还是宋慈惜亲自送出寿安宫的。

进了自己宫殿,宁妃连着喝好几杯的水,身边的宫女这才发现,宁妃的衣领都已经湿透了。

眼下并不是什么大热天,宁妃出这样多的汗,宫女不由得开口:

“娘娘,您今日可是热坏了,怎么出了这样多的汗,奴婢给您备水,您先沐浴更衣吧!”

说话的是宁妃陪嫁的宫女品珍,刚刚宁妃去寿安宫没有带着她,所以并不知寿安宫里发生的事。

没等宁妃说话,品珍已经吩咐人下去做了,走到柜子边拿出了新的一套衣服,品珍走回了桌边。

“也难怪娘娘出了汗,品珍姐姐您刚刚是没看见太后宫中那阵仗,咱们家娘娘说多错多,也不知太后今日怎么了,要不是有宋女官为娘娘挡了话,还指不定在那帮女人面前出多大的丑呢。”

刚刚随宁妃一起到寿安宫的宫女,一边替宁妃将空了水杯重新倒满,一边开口说着。

她也是宁妃的心腹,不过同品珍不一样,她只是后来才跟在宁妃身边的。

“嗯?”

品珍听着一头雾水,看着自家主子脸有些发黑,品珍将所有人都屏退出去。

果然,人刚一离开,一直没开口的宁妃终于开了口:

“品珍,你说现在后位空悬,眼下后宫位分最高的,也就是本宫同那个不与任何人接触的文妃了。

太后好似比从前更加不喜欢本宫,如今后宫的事都是本宫在打理,太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本宫下不来台,这以后本宫如何服众?”

“可宋女官不是替娘娘您说话了吗?”

宁妃点了点头,好在有宋慈惜替她说了话,不然现在宁妃不可能好端端坐在这里。

“娘娘,那个宋女官被皇上与太后宣进宫里来住,您看这事……”

“这事已经没跑了,她就是太后看中的孙媳妇儿人选,但是最后能不能成皇后,看样子也就是太后一句话问题。

你可不知太后有多么喜欢她,可本宫瞧着她那样子,有几分小聪明不假,嘴茬子也是挺厉害的,太后明明最不喜欢这样的姑娘家,可偏偏对她疼爱的不行。”

品珍听了这话,倒觉得宁妃像是吃醋一般。

“娘娘,她是未来太子爷的妃子,无论是不是将来的皇后,就凭太子爷对她的爱,那登基后定也最少是个贵妃。她同太子爷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更何况皇上与太子爷欠她的都是条命。

就算她是出于应该所做,但这个本事,也不是随意谁人都有的。她同娘娘您挨不上边,也不会撼动您在后宫的地位,你何必和她过不去呢。”

宁妃摇了摇头,品珍说的她都知道,但却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起初有先皇后在,后宫没有人能够分得皇上对皇后的爱,后来先皇后不在了。可是文慈又母凭子贵,依靠母族势力成为贵妃,最后还趁栾平央的事,登上了后位。

皇后的位置,对于后宫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向往的所在。宁妃也是如此,眼下文慈倒台了,先皇后也不可能在活过来,宁妃对于后位只一步之摇,若是能够借上宋慈惜的力,宁妃很有可能会坐上后位。

如果宁妃真的能够如愿以偿,将来栾念继位,她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后,会得天下养,成为南辕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这里,宁妃都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

品珍看着自家主子这个样子,没敢在多话,只能静静陪在一边。

*

太后宫中,宋慈惜回屋后便趴到了床上,今天这几个时辰,可是累坏了她了。

束欢一边笑着,一边坐到床边,帮宋慈惜锤着腿,试图能分散她的疲乏。

“束欢,你瞧着今天这阵仗了吗?虽然来之前已经设想过千百遍,可真的亲身精力后,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脑子心累、心也累,身体更累,总会端庄大方的坐着,这日子可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哎呀小姐,今日是谁进宫之前斗志昂扬,现在怎么一下子便这样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您这么快撒气可不好。

奴婢说句不一定成真的话,若是小姐今日的不坚持、不努力,让日后太子身边同坐的是其他女人,小姐您还不得气翻天咯?”

束欢这话刚说完,宋慈惜扑棱着坐了起来,伸手轻轻知了束欢脑袋一下。

束欢痴笑的捂着头,眼睛都成了月牙的形状: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我都这样累了,还尽一味的吓唬我。”

“好啦小姐,奴婢知错啦。”

“不过你时常说着这些提醒我也是对的,时刻让我斗志满满才对。不过束欢,今日你瞧着那个宁妃娘娘,你怎么感觉她这个人?”

束欢认真回想着宁妃,过了半晌才回话:

“奴婢觉得她有妃位该有的气魄,但太后貌似不太喜欢她。不过小姐,奴婢听说,现在后宫是她在管着,这个人咱们还是不能得罪的。”

“是,咱们不光不能够得罪她,或许还要帮着她。”

“帮她?”

束欢被宋慈惜说的一头雾水,完全不太懂她的话。

“对,现在咱们帮她,或许便是帮咱们以后的自己,咱们且慢慢看吧。”

宋慈惜的表情意味深长,话也说的模凌两可。束欢虽不懂这其中意思,但她却知道,只要是宋慈惜觉得的事,她便跟着做便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