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皇帝丧仪的第三日,栾念连续两日未到,已经引起了许多大臣在底下议论纷纷。

他们听说,昨日栾念本是进了宫,但只去了太后宫中,并没有到皇帝丧仪这边来,说的越发的难听。

而且,太后也在皇帝出事后回了宫中,做为一国太后,皇帝的亲母后,却也不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大臣们心中也都在想着这事,但碍于太后的身份,谁也不敢明说下来。

栾念今天终于赶来,而且还同白行先一起,更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消失已久的宋吾海,竟也同栾念一起来了。

栾苑正在主持丧仪,自然不会离开,看到栾念倒也没什么,但当栾苑的目光落在宋吾海身上时,那种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描述。

“大皇兄,父皇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你却今日才赶来,这便是你对父皇的一片孝心吗?众大臣已经纷纷上书,就因你不众孝道,大家已经推崇我登基。”

“大家若真觉二皇弟是最佳人选,那也是众位大臣的事,可是父皇出事这么久了,可有谁人见了父皇的天颜,若是没有,二皇弟该如何同大家解释?”

栾苑本就心慌,听了栾念这话,更加的慌乱:

“大皇兄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难不成大皇兄以为,我胆敢私自说谎?皇子驾崩可是大事,皇兄认为我有多大的胆子,才敢撒这弥天大谎?”

栾念没在回答栾苑这些无用的话,这弥天大谎,他既然已经撒下了,待一会儿皇上来了,栾苑便无从狡辩了。

栾念伸手,宋吾海会意的将玉玺盒子呈上,栾念拖在手里,走到至高点,将盒子当众打点,消失已久的玉玺,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臣见玉玺如见皇上,纷纷下跪,栾苑怒气上涌,宋吾海被他们困了这么长的时间,依然能够死咬住玉玺的下落。

可栾念这才刚刚将宋吾海救出来,便拿到了玉玺,难不成还真是宋吾海爱女心切。

栾苑眼下心中微微后悔,若是猜测宋慈惜身份时,便多多向其示好,而不是苦苦相逼,或许这玉玺他也早拿到手了。

不过眼下后悔貌似也没有半点用了,栾苑看向栾念,见他正看着下跪的大臣们出神,竟上前想要抢夺玉玺,栾念早就用余光在看着他,就知道栾怨这样的人,定会沉不住气。

将手往回一收,栾苑扑了个空,正好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十分狼狈。

正当栾苑还想再度起身折腾时,栾平央带着张俭,已经慢慢的赶了过来。

因为众臣还在低头冲着栾念手中的玉玺下跪,所以还不知栾平央的到来,栾念对面着众臣,自然看到了栾平央,连忙将玉玺给到宋吾海手中,对着栾平央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

随着栾念一声请安,众人只有为栾念疯了,这才抬头看去。

当众人看到栾平央平平安安一步步往前走来时,众人的惊愕程度,好似看见鬼了一般。

栾苑也顺着栾念请安的方向看去,直至看到栾平央,栾苑整个人摊了,他知道,这次他的前程,算是彻底毁了。

御书房内,毕竟栾平央还活生生的在这世上,所以丧仪那边的大殿,立马着人便拆了。

除了一众大臣以外,还有后宫妃嫔以及太后,也全都被请到了御书房内。

妃嫔们本都在为皇帝驾崩而哭泣不已,谁知栾平央就这么回来了,妃嫔们脸上都挂着强行控制的笑容,当然,除了文慈自己。

“朕因病卧床多日,谁知病重期间竟出了这么多的事,朕的好儿子如此等不下去,竟在朕活着的时候,宣告众臣说朕驾崩。如今朕好端端就坐在这里,栾苑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交待。”

手中的茶杯瞬间飞出,刚好打到跪在栾平央最面前的栾苑头上。九分烫的热水烫不死人,却可以将人烫伤,栾苑顾不得被烫红的脸,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磕在地上。

“父皇饶命,是儿臣一时糊涂。”

栾平央长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这些日子他已经消化了栾苑做的这许多糊涂事,怕是现在盛怒之下,他便已经将栾苑斩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么些天,虎毒不食子,栾平央若是真一个冲动下了杀手,怕是也有后悔的时候。

“父皇,是栾念,要不是他对父皇您的皇位虎视眈眈,儿臣也不会做这么些的糊涂事啊!”

“事到如今,你还真当朕是傻子吗?阿念从未有过夺位之心,以前是,现如今更是。朕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为清楚。苑儿,你可知,朕当初心中真的属意你为储君人选,毕竟当初阿念眼盲,朕就算在喜欢阿念,也会因为这一点,不会立他为储,你难道心里竟不知半分吗?”

栾苑彻底傻了,自古君王之心哪里是这么轻易便能猜透的,如果栾苑早知如此,何必要听自己母妃怂恿,提前连手给栾平央下了慢性的毒药。原来,最傻的那人竟是自己。

栾苑趴在地上默默哭泣,在一旁的文慈终于忍不住了:

“皇上,苑儿只是一时糊涂,虎毒不食子,皇上您开恩,请您重轻发落。”

本来栾平央想一会儿在处置文慈,谁知她自己撞了上来,看着栾苑那个样子,怕是这事同文慈有拖不开的关系,毕竟文慈的心,从来也没在自己身上。

“皇后娘娘,这并非朕立的后位,你坐的可舒坦?”

文慈跪在地上,听着栾平央的话里有话,连忙开口接上。

“皇上,臣妾对后位本就无望,是众臣推崇,说国不可一日无后,南辕的后位已经空悬许久,而且后宫一直都是臣妾在打理,所以臣妾才硬着头皮坐上了后位。”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那朕也不勉强你,宋吾海,派人去她宫中将皇后的后印以及册宝取回。朕今日便顺你的意,撤了你的皇后位。”

文慈一惊,抬起头看向栾平央:

“皇上,臣妾的后位是众臣异口封的,皇上不能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