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带着侧王妃换身衣服,太后与前朝大臣在,总不能丢了王爷脸面。”

路生指了下宋慈惜身后的束欢,开口说完,便转身站到了院外。

对于这次的事,路生再也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宋慈惜这个人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火烧露华院这事都能做的出来。

宋慈惜不傻,路生的态度转变的一百八十度,以前,宋慈惜知道路生不喜欢自己,现在看来,路生已经彻彻底底厌烦自己了。

宋慈惜倒是不怪他,因为路生跟在栾念身边这么久,一切都是以栾念为主,路生这样的生气,宋慈惜也意识到自己真的大错特错了。

束欢甩开川芎的手走上前,轻轻扶住宋慈惜:

“侧王妃,您不是挺担心王爷的吗?咱们快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能见到王爷了。”

束欢心里很是担心宋慈惜,她也是有些怪自己,若是当时能够阻拦宋慈惜,那么便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发生了。

宋慈惜心里不是个滋味,什么也没说,乖乖的回去换了身素净的衣服,跟着路生暗暗的去见栾念。

栾念这次所住的院子,是宋慈惜从未来过的院子,位置在袁玉院子不远处,院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宫里侍卫的打扮。

进了院子,宋慈惜看到了左相、右相和张风野,他们身边还有许多看着气质不凡的人,应该都是朝中的大臣。

路生带着宋慈惜径直走了过去,宋慈惜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张风野,张风野朝她点了下头。

到了门外,路生刚想抬手敲门,门吱呀一下从内打开,只见皇太后由袁玉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行礼问安,宋慈惜也没有例外,但还未蹲下去,皇太后上前一把将宋慈惜扶住:

“哎呦,慈丫头,哀家这正想去瞧你一眼,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可有没有伤着你啊?”

宋慈惜眼眶含泪,太后不知情还关心着自己,殊不知,这次的事全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没,没什么事,就是又让王爷……王爷他。”

“好了好了,不委屈了,好在阿念把你救出来,只伤了一个,你没事便好好照顾阿念,这样哀家在宫里才能放心。”

宋慈惜点了点头,太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让宋慈惜随她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

宋慈惜乖巧跟着走了过去,太后小声开口:

“阿念都同哀家说了,栾苑跟在你们身后来了王府,随后便王府就走了水。阿念在他身边,他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现在虽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慈丫头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阿念更是受了伤,这府里还得你拿主意,把当家的气势拿出来,哀家在你身后挺着呢,知道了吗?”

宋慈惜瞪大眼看着太后,她实在想不出来,栾念为何会对太后这样说。依着栾念的聪慧,怎会想不到是自己放的火?更何况,大王府哪里是谁人想进去都能进的?露华院更是多了好几层的把守。

“行了,这次的事你也受惊了,哀家会同文贵妃说,不让你进宫去管凤袍的事,你就好生在府里照顾阿念,知道了吗?”

“是,是……一切都听太后的。”

皇太后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宋慈惜的手后,便摆驾回宫了。

趁着众人都去送太后的空档,宋慈惜第一时间溜进了栾念的房间。栾念房里有着很重的熏香味,但是也掩盖不住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

看着床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宋慈惜关上门,站在门口也不敢往里面走。

“慈儿?”栾念的声音沙哑且轻,但屋里安静的不行,宋慈惜还是能够听到的。

“嗯。”宋慈惜哽咽着,只能用发出一个嗯字。

只见床上的人挣扎着要起来,宋慈惜连忙跑上前去,一把将纱幔撩开,心心念念担心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宋慈惜的面前。

栾念脸色惨白带着一丝灰,真的是太难看了,他没有穿上衣,因为上身绑着的全是绷带,左肩上还渗出了点鲜红。

宋慈惜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就往外流,这是栾念第一次见到她哭,原本还一脸温柔轻笑的栾念,立马严肃起来。

“怎么了?可是伤着哪了?”

栾念一个紧张,根本不顾身上的伤,抓着宋慈惜的双肩便要上下打量。

宋慈惜抓住栾念的手,拼命的摇着头:

“我没事,可王爷本就有伤,还拼命进去救我。”

宋慈惜知道是自己的错,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栾念看着宋慈惜已经哭肿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轻轻抹掉宋慈惜脸上的泪珠,栾念轻笑了一声。

“王爷不知道那火是谁搞出来的吗?怎么还同太后那样说呢?王爷就应该告诉太后实话,让太后把气全撒我身上,一道懿旨把我斩了才好。”

“你是本王亲自选的侧王爷,本王如何不去救?而且……”

“而且你火烧露华院,不也是为了本王吗?本王若是同皇祖母说这些,皇祖母也不会怪你,更别说斩了。”

栾念伸手摸了摸宋慈惜的脑袋,十分温柔道:

“你这小脑袋本王喜欢的紧,斩了,本王如何舍得。”

“王爷都这样了还打趣我做什么。”

宋慈惜说着,把栾念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放平在床上,熟练的伸手搭在上面。不是自己搭过脉,宋慈惜总是不放心的。

努力使自己静下心,宋慈惜闭眼寻脉,过了一会儿,宋慈惜睁开了眼。

还好,栾念只是伤在表面,内里一点事都没有。

不顾栾念阻拦,宋慈惜强行将他身上的绷带拆开,前胸除了那一处箭伤微微有些发炎外倒还好,只当宋慈惜看到栾念身后大片的烧伤时,整个人都傻了。

栾念后背只有几处好的地方,其他均都是烧伤,伤口虽已经被处理过,但宋慈惜可以想到,这样的烧伤会疼成什么样?

“慈儿,太医已经处理过,本王都说了无事。”

“无事什么无事?烧伤在所有伤口中,最难愈合而且最疼的。我是学医的,王爷这个时候为何还要骗我,就为了让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