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王府,宋慈惜本打算将川芎带到自己房间,谁知栾念一百个不乐意,最终去了接客的屋子。

将所有下人屏退,栾念与宋慈惜坐到了桌边,川芎从药箱中拿出了几颗完整的郁黑提,放到二人面前。

“郁黑提本是番邦的东西,咱们南辕水土种不出来的,这东西可以入药治病,但是用法不档,也成了害人的东西。”

“这些你都说过,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你既然说这东西长在番邦,番邦离咱们南辕也不是很近,千山万水的,谁会将这东西带来南辕?”

“你别着急啊,一个姑娘家脾气怎么急成这个样子。”

川芎不将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到了栾念的对面,栾念眉头微皱,起身走到堂中正位坐下。

川芎耸了下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大王爷,让他如此不喜欢自己。

川芎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找了许多倒卖珍贵药材的人,终于不负辛苦,找到了一个听说过郁黑提的商家。

原来早些年前,他家长辈曾多次前往番邦取药,无意之间带了些郁黑提回来。没想到回了南辕京中便被京中一达官贵人买走,自此以后,他们家每隔段日子都会派下人来,高价来收郁黑提。

川芎同宋慈惜说着,宋慈惜脑子里疯狂想着。那个商家的长辈,算算时间不正好是同栾平央他们同辈的?

“那这个商家没同你说,他家现在还有没有卖这个吗?”

川芎摇了摇头:

“我也曾经试着想买一些,但那商家告诉我已经没得卖,而且郁黑提价钱很高,再加上他也放时间久了便没有效果,所以我当时便走了。”

宋慈惜听了这后倒吸了口气,栾念现在虽说下午的那杯茶都不喝了,但是还是让袁玉天天送来。

按照川芎说的,郁黑提时间长了便没了药效,那袁玉的郁黑提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是那个商家对川芎说了谎,还是京中另有卖郁黑提之人?

想到这,宋慈惜看了眼栾念,栾念瞅着一处出神发呆,想必也是在琢磨这其中的原委。

“好啦,这件事还是要多谢你了,一会儿让如霜给你拿些银子,也算犒劳你这些日子的辛苦了。”

“多谢宋姑娘了,不过在下想问句,在针织局,与你并肩膀同坐的那个绣娘,你们关系很好吗?”

“不算熟,今日刚刚认识的,她绣的一手好花,我很是喜欢,所以便在那里同她学习学习。”

“那宋姑娘能不能卖在下个面子,今日犒劳的银子便不必了,宋姑娘能否将她接到你身边来,专职给你绣花,这样你也不用总去针织局,身边也有个解闷的了。”

宋慈惜挑了挑眉,看川芎这样子,自己猜测的那事八九不离十。

给皇宫提供贡品的绣娘,看似让人很是羡慕?,实际上他们的一生也都很凄惨。

宫里的规矩,宫女二十五岁方可出宫,可是绣娘因为有手艺,要到三十五岁才能放人离开。因为三十五岁眼睛就没有年轻时那么好使,除非有了官品或提了绣长,不然都要离开针织局。

一个女子,三十五岁回到民间,别说嫁个好人家,就算是嫁给别人当小妾,那都是天大的恩赐。

这川芎啊,应该当真是喜欢上了那个绣娘,平日里最爱银子的他,如今连钱都不要了,一心只为了那个绣娘做打算。

宋慈惜是准侧王妃,同针织局要个绣娘跟在身边,那也就是她开个口,栾念点个头的事。

但若真能从针织局将人弄出来,那这个绣娘的命运从此可就不一样了。

专门伺候一个主子,轻快了许多不说,也不用恪守三十五才能离开针织局的禁锢。

“嗯……我虽喜欢她绣的花,可是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说了,总看一个东西,过段日子也会烦的。”

宋慈惜在刚刚川芎开口时,便已经起了将那个绣娘接到王府的打算,只不过川芎这个人性子有些高傲,栾念又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所以宋慈惜故意为难他一下。

也想借此机会让栾念开口,让二人之间的关系稍微缓和些。川芎也算是个医中奇才,若能一心一意为栾念所用,宋慈惜相信日后定用的上这人。

“这……这!”

川芎听了这话,不知所措的站起来这了半天。

宋慈惜看他这样子,憋笑都快憋出了内伤。

“但是王府里好像真没有会绣工的,除了玉夫人一人以外。如霜的针线活真心的差,以后如果我衣服破了,也不好总去找玉夫人不是。王爷,您说呢?”

“既然你想要,本王让路生将人给你领回来就是了。”

宋慈惜朝着川芎挑了下眉,川芎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宋姑娘,哎呦不是,您瞧我这张嘴,如今该尊称您一声侧王妃,在下真不知道该如何谢谢您了。”

“诶,你打住,可不是我法外施恩,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你要谢啊,便去好生谢王爷吧,若没有他开口,任凭是我,也不能随意要来个针织局的人啊。”

川芎点点头,走到栾念面前,撩起衣摆便跪在了栾念面前。

栾念搭了川芎一眼,拿起身边的茶抿了一下。

“草民多谢王爷开恩。”

“是慈儿的意思,本王只是想让她开心些罢了。”川芎这回也算是帮了个不小的忙,栾念虽不喜欢他,但也总要赏些什么。

既然川芎都开了口,要个绣娘也不是什么大事。想着京中的达官贵人,郁黑提这事还得继续抓紧查下去才是,别泄露了分声,再没了线索。

“慈儿,那个绣娘的事便交给你去办,这是本王的腰牌,让人拿着腰牌将人接回王府,你看着办吧。”

将腰牌放在桌上,栾念起身离开,宋慈惜连忙上前将川芎扶起,拿着腰牌出了正堂,给到门外的白行先手里。

“小姐?”

“你拿着这腰牌,去江南针织局一个绣娘回来。”

“名字呢?”白行先开口询问。

宋慈惜一时语闭,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绣娘叫什么名字呢。川芎见状,立马开口:

“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