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后看向栾念,栾念点头示意,太后慢慢走到榻边坐下,想了好一会儿。

太后现在想去见皇帝都会被文慈多加阻拦,起初太后担心皇帝身体,都会强行闯去,左右文慈是不敢真的拦。

但后来,每每太后到了寝宫,好像有人提前通知一般,就那个时辰,太医肯定都会请脉。

一来一回,太后也有些倦了,毕竟上了岁数,只要知道皇帝还安好,太后也不没有经历再去。

文慈现如今成了皇后,那可比之前当贵妃时权力更加的大,再加上文家和成家的势利,现在已经今非昔比。

瞧出了太后的为难,栾念早就已经同宋慈惜说过,这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办。但宋慈惜觉得太后这身份摆在这里,没有什么难办的。栾念说不过宋慈惜,只能让她前来一试。

太后久久不语,宋慈惜也想到栾念同自己说的:

“太后,如果不行,我们可以另想办法,您不要因此事而忧心,现在南辕这个情势,也是我想的不够完整。”

“丫头,并非是你想的不够,而是哀家现在有这心也无这力。哀家连文慈继任皇后一事都阻止不了,更何况随意进去皇帝寝宫去给他喂药了……”

太后有太后的难处,想当年,若太后母家还在,南辕的情况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几年前太后母家全家南下,路上遇到了土匪,竟然没能活下来一人,自那以后,太后失去母家的这个大靠山,便今非昔比了。

“知道太后的难处,我与王爷再想办法便是。”

太后点了点头,今日又是栾苑两口子,又是宋慈惜与栾念,太后折腾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便早些让栾念他们出宫去了。

马车上,栾念与宋慈惜商相,还得觉得让赵霖下手更为方便些,只不过得万事小心,若被栾苑发现,别说皇帝救不了,就连赵霖也活不成。

回了王府,玉夫人在府前等着,看到栾念他们回来,立马迎上去:

“王爷,右相爷来府上了。”

原来栾苑他们前脚出宫,后脚便去了右相府,说起了太后有意让宋慈惜从右相府出嫁之事。所以,文比显特地来了一趟王府。

“人在哪?”

栾念话间刚落,只见右相抬脚跨出府前门坎,拱手朝着栾念走来:

“老臣给王爷请安,许久不见,王爷依然容光焕发呀。”

栾念本就是二十多岁的少年郎,这容光焕发在宋慈惜印象中,一般不都是指萎靡不振之人稍微好一点?或者是上了年岁的健壮了些才描述的吗?

这文比显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用词不当,竟然说栾念容光焕发。

“真是稀客,右相竟然能来本王的府邸,得让厨房备几个好菜好生招待右相才是。”

“不麻烦,老臣此次来只是为了见见准侧王妃,刚刚二皇子去了老臣府上,提起这事,老臣想看看是何样的女子入了王爷的眼。又是怎么样的人,也让太后如此重视。”

袁玉文比显是见过的,眼下除了宋慈惜与如霜外,再也没有其他文比显不认识的人。如霜一身丫鬟打扮,很明显站在栾念身边的宋慈惜,就是他要找的人。

文比显这人虽上了年纪,但保养的却很好,脸上更是一点胡渣都没有,看得出是一个相当自律之人。

整个南辕有两个相爷,一个是天子之师,又是嫡长子之师,想必这个右相,也有什么过人之处。宋慈惜留了个心眼,可不能让这老狐狸给自己挖坑,怕是跳进去自己都反应不过来。

“准侧王妃一直盯着本相,眼神之中透露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神情,莫不是本相长的太凶,让您有些恐惧?”

“右相一表人才,虽上了年纪但老当益壮,您是国家骨干,自身站在这里不怒自威,我小小一介女子,不能不怵。”

宋慈惜话里有话,但听着却是恭维的话,右相听了果然哈哈大笑。

同栾念他们进了府,说起了宋慈惜打算从右相府出嫁的事。可能是刚刚宋慈惜恭维到了右相心里?右相竟然什么都没说,痛痛快快应下,并交代宋慈惜必须从右相府出嫁。

右相这样盛情,栾念总觉得有猫腻,想要推辞,可宋慈惜偏偏十分乐意,自己就和文比显相约好了。

文比显又同宋慈惜说了关于封后大典的事,意思是文家没有女儿,宋慈惜从右相府出嫁,文慈也算是个长辈,所以让她时常往宫里去,帮着文慈一些。

宋慈惜笑嘻嘻应下,还亲自替栾念送文比显离开,等宋慈惜回了自己屋中,发现如霜和白行先没了身影,屋里竟坐着栾念。

宋慈惜有些忐忑,明明知道栾念和文家的关系,自己还有文比显套近乎。别说栾念会生气,可能连那个文比显,也会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不过文比显如果真这么想,刚好是宋慈惜想要的。

“王,王爷,这快到午膳时间了,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栾念抿着茶水,根本没有一点要理宋慈惜的意思,宋慈惜咬了咬下嘴唇,蹑手蹑脚想要转身离开。

“去哪儿啊?现在就迫不及待去右相府了?大婚的日子都未定,你也太心急些吧?”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右相府那地方谁想去啊,还不是因为干爹,我……”

宋慈惜一个着急,竟然将宋吾海的事说了出来,倏地瞪大了眼睛,宋慈惜慌张的看着栾念。

“你不说这事,本王都快忘了,你到底那日与茴桐说了什么,不过半天时间两人好的都不行了,而且她还告诉了你宋吾海的下落?”

“就是些,女人家的私事,不方便同王爷说。”

“那你为何不亲自来问本王宋吾海的下落,偏偏要从别人的嘴里得知,本王就这么让你信不过?”

委屈的看了栾念一眼,宋慈惜走到桌边坐下,小声道:

“谁敢问你啊,再说了?,好像问你你就能告诉我似的,问了也白问,倒不如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