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王爷,宋姑娘晕过去了。”

路生终于赶到,见宋慈惜如此,转身打开马车门,朝着栾念开口禀报。

栾念猛地从车上站起,由路生扶着下了马车,如霜见状,四处看了眼确定无人,这才小心跟上。

走到宋慈惜身边,如霜将宋慈惜扶起: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抹擦着宋慈惜嘴角的血,如霜吓的不成样子。

栾念蹲下身,十分准确的探了宋慈惜的鼻息,确保人还活着后,将人从如霜怀中抢过,一把打横抱起。

“回府。”

“王爷,您身子未好,属下来吧。”

“不必。”大步回了马车,一行人匆匆回了王府。

栾念一直抱着宋慈惜,直到入府也亲自抱着。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自然而然也传到了袁玉的耳中。

今日袁玉见到宋慈惜时,便觉得栾念对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所以一直还装作镇定的她,终于也坐不住了。

“迎春,你去将一直为母家看病的那个郎中回来,切记蒙住他的眼,别让他知道自己是进的王府。”

“奴婢知道,夫人放心吧。”

正如宋慈惜所猜想的,袁玉能让栾念许她管家,自然是有超过旁人的能力。

蒋太医上次的事,袁玉已经知晓,如今怕是整个太医院,也没有几个能用之人。

宋慈惜受伤被栾念抱回来,想必栾念确实担心她。袁玉心中虽有妒忌,但栾念还得指望宋慈惜救治。

眼下朝中动荡不安,栾苑一双眼死死盯着大王府,只有找牢靠的江湖郎中回来瞧病,这样才能些许稳妥。

想到这,袁玉深深吸了口气,抬脚前往宋慈惜的住所。

露华院内,下人们都在门口向北屋张望。

刚刚栾念抱着宋慈惜引起的轰动不小,毕竟栾念就是个大冰坨子,就算对袁玉也是冷冷淡淡,更有王府里传闻,袁玉虽成为妾侍这么多年,但栾念根本就未碰过她。

再者说,这些年南辕皇帝也想给栾念指婚,但是栾念一个个全都拒绝了。正因如此,坊间还在传栾念有龙阳之好,如今栾念这个做法,难免让下人不会乱想。

“咳。”

袁玉赶到时,便听见下人偷偷议论,所以轻咳了下。果然,下人们听到后,立马请安散去。

北屋的门大开着,袁玉走到门前想了想,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如霜跪在床边小声的哭,而栾念若有所思的站在床前。

“王爷,听说宋姑娘受伤了,所以臣妾刚刚让迎春去寻了一直给母家瞧病的郎中。虽然是个江湖郎中,但医术听说也不错。”

听到袁玉的话,栾念眉头微展,刚刚还在想要不要找江湖郎中,但又怕靠不住。没想到袁玉信倒是快,办事也速度,栾念还是信的过她的。

“你也有些日子没回家了,这几天左右无事,抽时间回去瞧瞧吧。”

袁玉的母亲本就是曾经照顾栾念生母的人,自打袁玉被指给栾念,先皇后也病逝,袁玉的母亲也出宫与家人团聚。

毕竟袁玉也是王爷的侍妾,所以家凭女贵,袁家的日子也好了起来。但,南辕的规矩,女人出嫁便是夫家的人了,更何况是帝王家,所以袁玉回自己娘家便也成了奢侈的事。

平日里,袁玉也只是同家中有书信往来,不得见面。今日栾念开了口,袁玉能见到家人,心中自然欢喜。

“妾身多谢王爷,这里妾身照顾着,王爷先回去休息吧。”

“本王还要进宫一趟,回来许久,也未曾见过父皇和皇祖母。你在这里,本王倒也放心。”

话落,栾念抬脚便要离去,但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

“如今父皇病重,朝中很多有心之人都盯着王府。本王上次遇害一事你也知晓,万事还要小心为上。”

“臣妾都知道,早已经安排下去排查府中众人,王爷放心吧。”栾念微微点头,扬长而去。

目送栾念离开,袁玉站到床边,如霜在床连哭泣不止,抽哒的声音不禁让袁玉有些烦躁:

“我记得你叫如霜,是王爷指来照顾宋姑娘的,对吧?”

“是……”

“宋姑娘如今不省人事,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去看看郎中有没有来吧!”

“啊,是是。”

见如霜用袖子抹了眼泪跑出去,袁玉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

仔细的看了看昏厥的宋慈惜,不得不说,宋慈惜这张脸虽没说多么的惊艳,但看着就让人舒服,莫名其妙的招人喜欢。

想起栾念对宋慈惜的态度,袁玉也生了纳闷,栾念明明看不见,却还那个样子。

袁玉出神想着,就在这个空档,迎春办事速度,便已经将郎中蒙眼带了过来。

袁玉瞧人进来,便将床的纱帘放下,走上前去。

一把将郎中蒙眼的布扯掉,那个郎中挣扎开侍卫的束缚。

“哪有你们这样请人看病的?什么也不说,上手便绑人,还蒙眼,就凭你们家这态度,我不医!”

将褶皱的衣服整理好,这才看清,这郎中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袁玉以前从书信中听母家人提起过他,但仿佛记得,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啊。

“迎春,你是不是带错人了?母家不说,给他们瞧病的先生今年年过五十了吗?”

迎春走上前,凑到袁玉耳边:

“夫人,那老先生上个月已经去世了,他是老先生的儿子名叫川芎,所以奴婢便将他带来了。”

“这到底是哪里?你们是何人?天子脚下你们当众劫人,还讲不讲道理,有没有王法?”

川芎四处扫了眼,只见身处的屋子装扮奢华,眼前人连婢女穿着打扮都不俗,便开口问了句。

袁玉抬眼看了下川芎,立马换了张笑脸:

“川芎先生既然已经来了,便替这位姑娘诊治一下,至于诊金定不会少了先生。”

袁玉从腰间荷包中拿出了五枚金瓜子,放在了川芎身边的桌上。

“这些是诊金,若是觉得不够,大可再多填一倍,不知先生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