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被宋慈惜的话吓到,手中的银针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

未等太医蹲身去捡起银针,只瞧着床上那个王爷突然坐起,整个人如同疯癫了般,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

因为眼睛受毒所影响,看不清,只见他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嘴里低沉的痛苦叫着。

这么一闹,用刀抵在宋慈惜喉咙处的侍卫收回了刀,连同门外的侍卫进了内室,将那个王爷钳制住。

内室里外的人都吓的肝颤,纷纷往旁边躲着。

终于没有了威胁小命的利器,宋慈惜踉跄起身跑进内室,用捆在一起的右手拿起桌上的一颗银针,稳准狠的扎在受伤男子头顶。

那个王爷深深提了口气,整个人晕了过去,没了动作。

“把人放到床上去吧。”

侍卫听后连连点头,将人放平到了床上。

宋慈惜习惯性的伸手,本想替那个王爷诊脉,谁知手伸到了半空,却被人一把拦下。

“做什么?”

宋慈惜皱起眉头,转头看了下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明明长相俊朗,但怎么如此分不清是非对错。

“喂,这人已经中毒很深了,再不救后果会严重的。”

“中毒?”

那人抓着宋慈惜的手突然用了力,宋慈惜疼的五官都扭曲了。

强行将手抽来,宋慈惜看了一眼,手腕已经被捏的青紫。

“就是中毒!”宋慈惜肯定的开口。

那个男子想了片刻,转眼看向刚刚那个太医:

“蒋太医……”

被这么一叫,蒋太医脸刷地一下便白了:

“路生,你,你别听这疯丫头瞎说。王爷的身子一直由我照顾的,这么多年来你都看着的。王爷从未有过什么中毒的迹象,这个女人定是二皇子派来的细作,故意来挑拨关系的!”

那太医明显心虚,宋慈惜看着他那样子,心中实在是恶心极了:

“救人是医者的本分,亏你还是个太医,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他明明……”

“闭嘴!来人,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放出来。”

未等宋慈惜的话说完,那个叫做路生的人便开了口,侍卫立马钳制宋慈惜,要强行将其带走。

“你们这些人都好生奇怪,真话不信,偏偏信别人的鬼话,明明就是中毒,身为医者知情不报,我看,这个蒋太医才是奸细吧!”

路生转头看向宋慈惜,一脸的杀气逼人:

“太医打王爷小时便跟在身边照顾,王爷若是中毒他怎会不说?你不要再乱说话,这里是大王府,说出的话都需要证据的!老老实实待着,不然……”

路生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宋慈惜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小脸吓的煞白,任由侍卫将自己拖了出去。

见宋慈惜被带走后,太医长长的松了口气,路生看着宋慈惜被带离的背影,脸上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宋慈惜一路挣扎着,但还是被送回了刚刚那处柴房,好在侍卫离开时,解开了宋慈惜手上的麻绳。

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上,宋慈惜想着:

刚刚那个太医明摆着没安好心,还有那个叫路生的怎么回事?他那么精明个人,就瞧不出太医有问题?

“罢了,反正那个大王爷死不死,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宋慈惜撇着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那身衣服,站起了身。

将自己那身实在脏的不行的外衣脱掉,只见一块镶金的玉牌,随着宋慈惜脱衣的动作掉在了干草堆上。

蹲身捡起,宋慈惜定晴一看,突然瞪大了双眼。

‘大内总管’四个金字映入眼帘,宋慈惜手微微有些颤抖,这块玉牌她记得很清楚,这不就是梦中,她时常把玩的那块宦官干爹的腰牌吗?

吞咽了一口口水,宋慈惜侥幸的想着,梦里那块玉牌背面写的是‘宋吾海’,也就是那个宦官干爹的名字,天下不可能有这样凑巧的事。

默默祈祷着,宋慈惜慢慢将玉牌翻了过来,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宋吾海’三个大字,彰显这玉牌主人身份。

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什么别人家穿越都有个绝好的身世,而自己会落得如此田地。

不过……宋慈惜突然想到自己在现代的情况。

她原是个孤儿,从未有过父母的爱,梦里,她的那个干爹宋吾海虽是个宦官,但是对她的疼爱,却如同亲生父亲般。

那是宋慈惜二十多年来,从未得到过的温暖,还有梦中的祖母,对自己也是百般宠爱。

可能,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宋慈惜好像突然想开了,既然在现代老天爷没有给她的,那她就要在这里,自己争取,找回缺失多年的父爱。

擦了下有些湿润的眼眶,宋慈惜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想要救出宋吾海和祖母,就凭她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的。

南辕,在历史上是完全不存在的,所以这一切,宋慈惜都无从考证,只能靠自己在梦中的那些记忆。

刚刚,那个路生称自己救的男子为大王爷,南辕被封王的,只有先皇后的嫡子栾念。

现在南辕的情况实在复杂,皇上病重,文贵妃的二皇子栾苑篡权,因玉玺下落不明,栾苑才派人抓了皇上的心腹,也就是宋慈惜的干爹。

若想救宋吾海,怕只能借大王爷栾念的势力。现在栾念这个样子,宋慈惜觉得,肯定是那个栾苑暗中动的手脚,毕竟栾念是唯一一个同栾苑有竞争机会的皇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慈惜一直出神想着,直到一声咕噜噜的饥饿声从肚子传出,这才让宋慈惜回过神来。

自打穿越到南辕,除了几口满是灰尘的水外,宋慈惜什么都没再吃过。宋慈惜将玉牌揣好,刚要起身,谁知门突然被推开。

“谁?”

宋慈惜被吓了一跳,定晴一看,来人正是刚刚将宋慈惜关到这里的路生。

路生拿着一个食篮,独自一人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好。

“刚刚对姑娘多有得罪,但情况所逼,在下也是没法子,眼下向姑娘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