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话音刚落,梁深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虽然最开始时候他的确是抱着让白珑帮着给陆越做个标记,好让他度过发热期的,也知道这是一次交易并没有掺杂什么感情。

但是一想到白珑可能真的是打算来赚外快的,梁深心里还是很复杂微妙。

怎么说呢,这种铁石心肠a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个再合格不过的交易对象了。

可对于被标记过处于依赖期的oga来说,遇上就连依赖期的合理陪伴都能成为赚外快的机会的alha,着实是有些可怜了。

“唉算了,管她是铁树开花了还是真来赚外快的,总之她愿意来就成,倒不用我们想方设法主动去偶遇了。”

怕陆越胡思乱想,梁深故作轻松得耸了耸肩安抚道对方肉眼可见低落的情绪。

“不过今天可能不大合适了,毕竟你都准备办出院手续了。要不等明天吧,明天刚好周末,正好可以约个时间吃个饭什么的。”

“到时候你再顺便加一下她的联系方式,这是依赖期的合理要求,你们是合法交易,你给了钱她就得负责到底的。”

“你这人就是太死要面子活受罪,有时候还是别太顾及面子了,不然以你这种情况捱不过是很容易二次发热的。”

男人这个建议合情合理,然而陆越却没有立刻回应。

他垂眸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层浅淡的灰色阴影。

半晌,在梁深以为对方是默认了自己的建议的时候,陆越薄唇微抿着沉声开口。

“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再多住一两天观察观察吗?”

“……那我再住一晚吧。”

“……?”

梁深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他听到了什么?

那个前几天还发脾气闹着要赶紧回公司的工作狂说想要继续住院?

“诶不是,你刚才是不是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我不是说不让你们见面,我的意思是明天。大哥,就一晚上而已,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你真那么急吗?”

“她明天有兼职。”

陆越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是他刚标记完,正是依赖期最严重的时候。

要是梁深不告诉他白珑想要过来就算了,现在他知道了却见不到,心痒痒的厉害。

她那个咖啡店的兼职周末是要上一整天的,如果今天见不到的话就要等更久了。

梁深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找了白珑来给陆越做临时标记了。

可是就算没找到白珑,之后也还是会有另外的alha,少女的性格温和,也算讨喜。

唯一一点让他头疼的是陆越对其超出预测的依赖程度。

他不是没见过处于依赖期的oga是什么样子,但像陆越这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还是头一回。

“……行吧,既然你一个oga都不介意我还能说什么?”

陆越此时不是发热期,今晚又是自己轮班,哪怕孤a寡o在一个房间里待着也没什么。

“我给白珑说了让她过来了。嗯……她说她刚下班,现在才上车没多久,应该还有半小时就到医院了。”

梁深一边回复着白珑的消息一边余光往男人身上瞥去,见他听后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又怎么了?人都要来了你怎么反倒不大高兴了?”

“还要等半小时。

“好久。”

“……”

没救了。

依赖期的oga就是个恋爱脑。

……

白珑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得差不多了,她给前台的护士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往三楼方向过去。

“陆先生?”

和之前时候一样,少女略显局促地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轻唤了一声。

“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白珑的错觉,陆越的声音比以往时候要更加低沉喑哑。

她想着可能是对方刚睡醒,也没多想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陆越穿着一件黑色真丝睡衣坐在床上。

他手中拿着一本书翻阅着,在他进来时候只余光看了过去,给了白珑一个淡淡的眼神。

和先前在梁深面前时候完全不同,态度疏远又冷淡。

“你倒是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天黑的时候过来。”

白珑并不知道她给梁深发消息的时候男人也在,也不知道男人在知道她要来的时候有多高兴。

因此她以为是自己不请自来,梁深先斩后奏惹他不快了。

“抱歉啊陆先生,我不是故意要在你休息时候打扰你的。只是我听说oga依赖期时候要是没有alha在会很难受,然后我就问了下梁医生,说是你最近好像也不大舒服。”

“还有,请你也别怪梁医生,他既是医生又是你的朋友,他是出于担心你才让我过来的。”

她本身就有些愧疚,之前标记完了就离开了,浑然没在意陆越的感受。

今天听那个买蛋糕的姐姐提起,白珑才想起当时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估计那时候就不舒服了,只是一直强忍着没开口而已。

想到这里白珑心下更加心虚了。

“你放心,我这一次肯定不跑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你直说,我会陪着你的。”

其实在看到白珑的时候陆越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尤其是那草莓清甜充斥在房间里到时候,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然而不想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张嘴就扯到了之前那件事上,他本来就好面子,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闭嘴。”

窗外的月色清冷,落在他身上似覆了一层霜雪。

陆越见少女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过来坐吧。”

白珑也注意到了男人脸色不大好看,以为对方是不大高兴见到自己,可因为依赖期又不得不忍受和她共处一室。

不怪她这么想,毕竟从一开始时候两人的相处就不怎么愉快。

虽然是陆越单方面而已。

她不是傻子,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往人木仓口上撞。

于是什么也没说,乖乖巧巧的上前。

白珑想着处于依赖期的oga只需要靠着信息素就能得到安抚,再加上男人似乎也不大想要和自己交流。

她顿了顿,拿着椅子往床边那个桌子方向坐了过去。

一直在等着白珑坐到床边的陆越瞧见后一愣,还没等他开口,前者将手中的书包放在脚边。

然后当着他的面拿出了一本奥数题。

“……你这是干什么?”

白珑拿着笔的手一顿,闻声慢吞吞看了过去。

“做作业。”

大约是男人的神情太过震惊,白珑一时之间也有些被吓到了。

“……医院不可以做作业吗?”

这他妈是重点吗?!

陆越脾气本来就不好,尤其还是在情绪不稳定的依赖期。

他今天本来开开心心等着白珑过来,跟个等待皇上临幸的妃子一样,提前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也不说要她和自己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但是把一个被自己标记过的香喷喷的oga晾在一边做作业?

人干事?

然而这些话陆越也只敢在心里吐槽,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多少。

“你随意,别打扰我休息就成。”

他冷哼了一声,神情冷淡地扫了白珑一眼,而后拿着自己那本课外读物漫不经心地翻阅了起来。

白珑一时拿不准他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见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心下松了口气,继续埋头演算着手中的习题。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沉浸在数学的海洋的时候,一旁的男人的视线不知何时慢慢从书本落在了她的身上。

陆越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白珑,之前标记是在夜里,因为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所以他并没有开灯。

当时意识也不清明,只借着月色大致看清楚了少女的轮廓。

她的肌肤如雪,头发乌黑柔顺,用一根红色的发带绑在后面,衬得脖子更加纤细白皙。

手也很漂亮,拿着钢笔时候微微用力,指尖也泛着白。

最让陆越难以移开视线的是她的眼睛,和大多数人不大一样,琥珀色泽,宝石般剔透澄澈,好像星辰大海都坠在里面。

哪怕从侧面看过去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因为依赖期还是少女单纯长的很符合他的审美,陆越突然觉得耳热起来。

在他意识到自己看得太久克制着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不想白珑骤然抬眸看了过来。

白珑自从强化之后对视线什么都很敏感,尽管陆越看得很隐晦了,她还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

偷看被抓包了的陆越强装镇定,见白珑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的时候,他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右上角那道大题做复杂了。”

白珑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想到对方刚才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看是在帮自己看题。

她连忙拿起试卷重新做了一下那道大题,然而她能力有限,思来想去也找不出比这更简单的解法了。

犹豫了一会儿,白珑红着脸看向男人。

“对不起陆先生,我太笨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给我讲解一下另一种简单的算法吗?”

陆越听后心下一动。

没料到自己只是找借口话了。

想到这里他掀了下眼皮看了白珑一眼,然后将手中的书轻轻合上放到了床头位置。

“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下床,你坐过来吧。”

白珑不疑有他,生怕陆越反悔,拿着试卷和笔起身坐了过去。

草莓清甜萦绕在鼻翼之间,熏得陆越耳根更红了。

不过好在有头发遮挡着,白珑的注意力又在试卷上,并没有觉察到。

陆越接过白珑递过来的纸笔,长长的睫毛颤颤巍巍,春日摇曳的花树一般。

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他稍微垂眸便能够看到少女柔软的红唇,还有象牙般的脖颈。

他薄唇压成一条直线,心跳也如擂鼓一般。

“……坐远点。”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细沙般擦过耳畔,酥酥麻麻得厉害。

白珑依言坐过去了一些,然而那白杉木的气息依旧浓烈。

她咽了咽口水,竭力压着情绪不让自己的信息素也被激起。

“……陆先生,你看上去好像不大舒服,需不需要我去叫梁医生过来一趟?”

“不需要。”

“可是……”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到底要不要我讲了?”

白珑被噎住了,也不敢再开口。

毕竟依赖期的oga根本不讲道理,多说反而只会适得其反。

陆越怕自己情绪失控,尽量不再看白珑,只将视线落在了试卷上。

然而他的意识并没有因此而清明多少,甚至因为空气中甜腻的草莓气息而更加昏沉了。

他眉头皱着,咬了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道题,先代入这个指数函数,然后,然后……”

陆越话还没说完,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白珑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怀里,接触到他的皮肤,滚烫得厉害。

“陆先生?”

本就不怎么清醒的男人听到白珑到声音后,努力将重重的眼皮撑开看了过来。

他靠在白珑的肩膀,呼出的气息灼热,那双本该深邃的眼眸此时水蒙蒙一片,远山雾霭般,没什么焦距。

而眼尾也不知什么时候泛了点儿绯色。

他喉结滚了滚,睫毛也跟着颤了下。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谧得厉害,只能听见彼此略微急促的呼吸。

依赖期的oga的确需要alha的信息素安抚,然而很少会有像陆越这样只要稍微一靠近就会被信息素影响成这样。

他也很懊恼自己意志力这么薄弱,可是没办法,他可以用抑制剂挺过发热期,却没办法抗拒白珑的信息素。

白珑也不好受,之前时候她还勉强能够忍耐。

现在她处于暴躁期,再加上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正是一点就着的时候。

屋子里信息素浓烈到让陆越意识昏沉,他被少女抱在怀里,浑身上下都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尤其是腺体疼得厉害,隐约有发热的迹象。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白珑抱着他不敢乱动,同样的陆越也不敢贸然起身。

半晌,在白珑努力忽略着周围旖旎气氛,想要将溢出来的信息素收敛的时候。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喑哑着声音开了口。

“……你在等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需要二次标记吗?”

陆越以为自己这样任由对方抱着不挣扎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

然而直到他被疼得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二次标记?!可,可是我前一天不是才刚给你做了标记吗?”

白珑可能觉得陆越此时这个情况只是因为依赖期没过,所以对自己的信息素反应过大而已。

从始至终她完全没往标记方面去想。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讽刺我索求无度,饥渴难耐吗?”

如果少女的反应没那么大陆越也不会那么羞恼,他气得咬肌微动,眼眶都红了。

“要不是你技术那么差劲,弄得我那么难受,事后拿了钱就走人连个安抚都不知道做,我至于成现在这样吗?”

陆越越说到后面越生气,别人花钱享受,他反倒是花钱买罪受。

对啊,他又不是白女票,他是花了钱的,怎么舒服怎么来,凭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照顾她的情绪?

他现在只不过是被对方的信息素影响了。

反正他有的是钱,等过了依赖期,他想换哪个alha就换哪个alha,随便哪一个都比眼前这个知情识趣。

陆越这么想着,竭力压着心里的情绪,然后也不管白珑什么反应,手撑着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额头和鼻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沁了一层薄汗,脖子和脸颊也泛着浅淡的绯色。

“还是三万一次,做不做?”

白珑愕然地看着眼前被信息素折磨得面红耳热的男人,他将扣子解开,当着她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那发红的腺体清晰映照在她的视野。

她咽了咽口水,手不自觉用力攥紧了身旁的床单。

“陆先生,要不打个折吧?”

“我技术那么差,三万太多了,我受之有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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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陆越:先代入这个指数函数,然后,然后……

白珑:怎么了?母语烫嘴?

陆越:……

侵略性是因为暴躁期,会比较血气方刚嗷呜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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