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将上官烨的外袍接了过来,正准备听他的吩咐拿去烧掉,就被另一双白净的手给夺走了。

那双手的主人穿着白蓝相间的印花锦袍,身材修长,拿着一把玉制的折扇,额角两边的黑发编成了两条小辫子,随着其他的头发被竖进了发冠内。

他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一睁一眨之间,有着无限的魅惑之色。高挺的鼻梁,再配上一双朱红的唇瓣,若不是他穿着男装,梳着男子的发髻,还有着男性独有的喉结作证,任何见到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此时,他将上官烨的外袍拿在手里,轻嗅了下上面残留的脂粉馨香,再看了一眼边上拧着眉喝茶的上官烨,他咧嘴一笑道:“烨兄,你这是好福气啊!一来就有人投怀送抱。单闻着香味,就知道是‘红香阁’出品的栀月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你怎么还要将这外袍给烧掉,留着做纪念该多好。”

说完,秦未央将手中的外袍叠好,轻轻的推到了上官烨的面前。

“你若喜欢,留着便是。”上官烨喝着茶,并没有看那外袍一眼。

“不不不,这可是人家姑娘抱你的,我可不敢要,还是你留着吧。”秦未央摇了摇头,笑眯眯看着上官烨。

“元七,烧掉!”秦未央故意的戏弄,让上官烨没来由的觉得不爽。刚刚那个女人的容貌被面纱遮住了,他并不知道那是谁,只是在她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晶亮的眼睛。

还有,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让他有些熟悉,可一时间他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但是,他讨厌别人碰他。所以,这件袍子上沾染了别人的气息,还是没必要存在了。

“哎,真无趣!”秦未央嘟囔了一句,不再逗弄上官烨。要知道他刚才只是进福满楼的时候恰巧看到了美人投怀送抱的一幕,才心血来潮的想损一损上官烨,哪知道这家伙还是一如往常的不上道。

元七很快将上官烨的外袍处理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只见中年男人上前对着上官烨恭敬的作揖行礼,然后将手中的菜谱递了上去,道:“九千岁,我家主人去云州办事了还未回来,特意嘱咐小的要伺候好您,你看这张菜单上的菜品,全都是新研制出来的,还未开始售卖,您若有喜欢的,尽管吩咐,小的会立马给您做好了送来。”

这中年男人是福满楼的掌柜,他所说的主子其实就是上官烨的一个朋友,两人交情极好,每次上官烨来福满楼吃饭,给他准备的菜单都是独一无二的,就连当今皇上过来,都享受不到与他一样的待遇,这就是他与一般人的区别。

上官烨闻言,随意的指了几样名字新鲜的菜品,就挥手让掌柜的离开了。

看着掌柜拿着菜单转身,一边的秦未央连忙将他叫住,踱步到他面前把菜单拿了过来,在上官烨点的那几样菜的基础上,他又加了几样,才把菜单还给掌柜,示意他出去。

“哎呀,这玉铭真是的,明明我也是他的好友,怎么就享受不到同你一样的待遇呢?真是伤心啊!”秦未央眼神瞥着上官烨,心中满是哀怨。

你说这人和人之间的待遇,怎么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呵……自作自受!”上官烨喉结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笑。他想,若不是因为秦未央是玉铭的好友,他恐怕早就被人乱棍打死了。

试问,有谁会欢迎一个没事儿总喜欢赖在自己酒楼客栈,白吃白喝,完全当自己家的人来呢?而且,这人还天天就冲着最贵的点,要知道最贵的食材可都是限量的,有时候甚至都断货了,可他依然我行我素,死不悔改。

若不是因为和自己一起,他怕是连福满楼的门都进不来。

“这不是……”秦未央一时语塞,好了半天才勾起唇角,邪魅的一笑道:“哎!这世上谁叫我穷,谁叫他富呢!我也是逼(乐)不(此)得(不)已(疲)啊!”

上官烨不动声色的撇过头,在秦未央看不到的地方,眼里露出了一抹嫌弃之色。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里,玉辞心按照约定,每五天去检查一次任秋成的训练,并教给他新的东西。

半个月下来,任秋成的进步很大,对于玉辞心交给他的新东西也吸收的很快。

这天,玉辞心教导完任秋成之后,距酉时还有一个时辰,她叮嘱任秋成继续训练,直到酉时过了才能回去,然后她自己就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像上次一样的路线,玉辞心很快就出现在大街上,今天她没有带手帕来,没办法遮掩容貌,清绝出尘的脸直接就暴露在街上众人的视线之下。

很多人看了一眼就痴了,等反应过来她是谁后,玉辞心已经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了。

这次,玉辞心没有先去酒楼吃饭,而是在街上闲逛起来。

古代的大街上行人并不多,摆摊的小贩倒是有不少,他们各自吆喝,夸着自家的东西怎么怎么好,广告语说的一溜一溜的,听得玉辞心有些想笑。她心想,这些人要是放到现代,那绝对是一准一个千万富翁的节奏啊。

漫无目的的在各个摊位上左看看右摸摸之后,玉辞心的肚子终于在她久不进食中抗议了。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到了一家名为‘天下香’的酒楼,正准备过去,就看到了一辆挂着平川王府标志的马车停在了那家酒楼的门口。

紧接着,一袭浅黄色衣裙的玉芷芊就从马车上跳下,带着她的贴身侍女锦乐,满眼含春的往酒楼里面走。

玉芷芊,她怎么来这儿了?她最近不是应该在王府里‘受罪’么?怎么还有心情出来晃?

玉辞心有些疑惑,要知道前几天她可是在玉芷芊如厕的时候在她脚下的地面上撒了一丢丢的滑粉,然后她就直接滑进了茅坑,在里面泡了一个时辰才被人捞起来。

那天她可是在一旁看着的,各种五谷杂物都粘在她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所过之处,无不带出一片屎香。

据说那天玉芷芊回房后,在房间里足足洗了三天三夜的澡,用了快三百桶水才将身上的臭味去除干净,好像皮都被她搓掉了一层来着。

一想到这儿,玉辞心就一阵好笑,她还记得当时玉芷芊掉进茅坑是的表情,先是懵逼,再是惊愕,然后是不断的在茅坑里扑腾叫救命。好像她叫救命的时候还一不小心喝进了一些嗯……粪水。

咦!想想都觉得恶心。

此时看到玉芷芊出现在这里,玉辞心忽然很好奇,看她有些泛红的脸色,想必傅玉晟应该也在里面吧。

于是,玉辞心迈着步子跟了上去,在柜台前稍微打听了一下,便朝着楼上的某个雅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