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没一会儿就来了,给沈婉琪看过之后,跟皇后娘娘说:“回娘娘,这位姑娘确实伤了脚,而且伤得不轻,这段时间恐怕不能跳舞了。”

“……”徐青鸾气冲冲地跑了下去,沈婉琪柔弱道:“公主,这次的比试婉琪主动认输。虽是我婢女的过失,但也是婉琪逞强在先。我愿给公主当三日的婢女。”

徐青鸾原本打算呵斥她的,却被她这么容易就认输的态度给弄得心里一赌,“你真这么有轻易就认输了?”

她有些不信的问,徐青鸾只是想让她难堪而已……如今也算是做到了。

至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从舞台上跌倒,恐怕回去会被不少人笑话。

沈婉琪轻轻地点头,楚楚可怜道:“我自知舞技比不过公主,不敢在公主面前卖弄。”

沈婉瑜暗叹她会装柔弱,而徐青鸾还就吃她这一套。

“青鸾,既然沈小姐都认输了,你就别总抓着人家不放了。”座上的皇后娘娘见沈婉琪这般懂事,故意崴了脚,让徐青鸾有台可下,对她也多了几分好感,“沈小姐既然崴了脚,那就下去好好休息吧,别又再伤了。”

沈婉琪跪下一脸感激地谢过了皇后娘娘,而后还十分大义凌然地跟徐青鸾说:“公主放心,待我脚上的伤好些,便会到公主府给公主请安。”

也就是给她当婢女的意思……徐青鸾握紧了双拳,虽不想这么轻易饶了她,但又不得不给皇后娘娘面子,她哼了一声,“等你来了我再找你算账!”

她高傲地仰着脖子,蹬着绣花鞋回了皇后那边,还故意满脸得意地往戴嘉铭那儿看了一眼,戴嘉铭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有了这段插曲,皇后娘娘也失了看表演的兴致,跟长公主一起先离开了。

主事的皇后娘娘走了,坐在席位上的人也相继去解手的解手,散步的散步,当然还有很多留下来看表演的。

傅氏让婉瑜将沈婉琪扶去闺秀歇息的厢房,才进门就忍不住呵斥她:“你真的太大胆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竟然敢乱来!若是被皇后娘娘发现,你是装的,那我们整个安陵侯府都可能要跟着你陪葬!”

沈婉琪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抬头与傅氏说:“母亲,我何时说过我是装的了?我确实崴了脚!只是并非是跳舞的时候崴的……”

傅氏见她还嘴硬,扬起巴掌就想往她脸上扇过去,沈婉琪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得她巴掌没能落下来,目光隐隐含了泪珠:“你只关心安陵侯府会不会出事,你可关心过我?银月公主她偷了我排了几个月的舞姿!还赶在我前头表演,您觉得我若是不想出点法子来应对,安陵侯府能安然无事吗?”

虽然不知道银月公主到底从什么时候盯上了她,但是她今儿这出摆明了是针对她的。

“我若是真不为安陵侯府着想,我大可以直接告诉她,姐姐才是与辰王有婚约的人!我又何必特地将自己的脚弄伤?您难道刚刚没听太医说,我几个月都不能跳舞吗?还说我是装的……”

傅氏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她只知道自己刚刚被她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根本不知道银月公主竟然偷了她的舞姿。

“银月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为何不直接跟皇后娘娘说?”傅氏问她。

跟皇后娘娘说,丢的只会是皇家的面子……

沈婉瑜知道母亲是被吓坏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忙过去扶她在一旁坐了下来,“母亲,您别生气,这不没牵扯到安陵侯府。”

傅氏扶着胸口,眼神尽是不满,“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银月公主!”

“母亲以为我想吗?要不是为了辰王妃的位子,您以为我会去做这样的蠢事吗!”沈婉琪说着就哭了起来,觉得在家被沈婉瑜压制,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在宴会上大展拳脚了,又遇到了个银月公主,委屈到不行,“你要怪就怪大姐姐好端端为何不当这个辰王妃!否则也不会所有人都在针对我了!”

她突然说道,婉瑜听了就冷笑,“二妹妹这话说的,好像是我硬逼着你嫁给辰王似得。我早便说过,你不愿意嫁给戴嘉铭,我自会去求皇后娘娘退了这门婚事。方才那么好的机会我没说,便是顾忌到二妹……既然二妹觉得这婚事只会给你带来委屈,那我现在去求皇后娘娘退了这门亲事便是。我相信皇后娘娘对我还有些印象,想要求她退婚并不难。”

自己委屈了就想把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沈婉琪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她一点说笑的意思都没有,说完这话,就掀了帘子就要出去了。

沈婉琪心中顿时一急,脱口而出就喊住了她:“姐姐!”

心里虽然再不甘愿,她也不想让沈婉瑜毁了这一切。

她抓着沈婉瑜的衣角,给她认错:“我不该把什么事都推到姐姐身上,是我错了。”

侯夫人是不想把这事闹大的,也抓住沈婉瑜道:“瑜儿,你别闹了。这事若叫你爹知道,肯定又要责骂我了。”

沈婉瑜这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看着沈婉琪,“二妹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听一次也就算了,若是听到第二次,谁都不会以为你是在说笑的,又何况,你可不止说过一两次了。”

沈婉琪神色一白,藏在睫毛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笑得和善:“姐姐的话我记下了,以后不会再跟姐姐说这样的话了。”

沈婉瑜故意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这样才对。我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你若是总觉得我好欺负,随便把什么都能推到我头上,逼急了我,也是要生气的。”

沈婉琪低声应是,心里早就恨的滴血了。

傅氏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婉瑜这种凌厉的样子,看着她稍微有些惊讶。

沈婉瑜一笑,脸上的凌厉很快消失不见,转而温和地跟傅氏说:“母亲,我觉得这儿实在是闷,我出去走走。”

主要是不想和沈婉琪待在一起,她那眼神,都快将她碎尸万段了。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她也尝尝被人误会,被人指责,孤立无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