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就会向着别人!”徐青鸾哼了一声,瞥了旁边的沈婉瑜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毒辣,“还有你,让本公主白等了这么久,连口茶都没喝成!”

银月公主最擅长的事就是迁怒别人,沈婉瑜又岂会不知道……她恭顺地笑道:“小女随时恭候公主大驾,届时一定备下好酒好菜款待公主。”

徐青鸾见她这么说,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恶狠狠地瞪了徐墨一眼,气鼓鼓地踩着绣花鞋领着宫女们回宫去了。徐墨看着银月公主离开了,才拱手向侯夫人赔礼:“小妹年幼,不懂分寸,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他们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傅氏又哪里敢和她计较,忙慈和地笑着说:“殿下多虑,你们能到侯府来,是我们侯府的荣幸。”

徐墨不予置否,一旁的沈婉瑶见到这传说中的四皇子,并不像传闻那般冷酷无情,反而眉眼含笑,双眼都看呆了。

真不愧是皇子,这样貌绝对是京城贵公子中一等一的,怎么会有人把他喊做杀人不眨眼的冷面阎王呢,肯定是瞎了眼了。

她心中升起一股子激动来,巧笑嫣然地朝徐墨走了过去,盈盈一拜,柔柔地喊了他一声:“豫王殿下。”

她俏脸微红,鲜嫩的红唇轻轻抿着,整个人瞧着就是娇羞含情的模样,一旁的沈君限勾了勾唇,以往怎不知她这三妹胆子这么大,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人表达爱意。

今儿也算是开眼了,可惜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风流公子哥儿……

果然还没等他出声提醒,徐墨就已转了身,完全漠视了沈婉瑶,看向一旁的沈婉瑜:“应当不介意我来讨杯茶喝吧?”

沈婉瑜看着自家三妹原本娇羞含情的脸色瞬间僵住,暗想这豫王搞什么鬼,平白无故给她拉仇恨做什么,她好不容易才让沈婉瑶站在她那边。

这下好了,前几天做的功夫全白费了!

不过这沈婉瑶也真是的,昨天还一副想当辰王妃的模样,怎么今天一见到豫王,连眼睛都不会动了。

移情别恋的太快了吧?她还当真以为豫王殿下像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善吗?

她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冷面阎王的称号,可也不是白来的。

沈婉瑜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请。”

豫王权当没看到她咬牙切齿的表情,若无其事地走在了前头。

沈君限紧跟其后,路过沈婉瑜身边,还特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投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神情。

婉瑜瞪了他一眼,她这哥哥,明知道她懒得应酬人,却还把人带到她院子里来,简直就是来给她添乱的。

侯夫人这时候走过来与婉瑜说:“殿下亲自造访,我这做娘的,本该亲自招待才是。但我瞧着你们都是年轻人,又有你大哥在,便就不在这儿给你们找不自在了。”她轻轻摸了摸婉瑜的头发,轻声嘱咐她:“好好招待豫王殿下。”

娘亲啊,你这心思也太明显了吧?摆明了想抓婉瑜去当豫王妃呢,可是娘,你知道不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说豫王的?

还敢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母亲,你也太高估婉瑜了吧。

沈婉瑜一脸的无奈,可如今人都进去了,她又还能怎么样呢。

婉瑜只能笑了笑,道:“殿下只是来喝杯茶,母亲不必多想。”

让她别想太多的意思……侯夫人傅氏只是笑,看向一旁的沈婉瑶,“瑶儿可要跟母亲一起回去?”

刚刚受了委屈,傅氏觉得她也不愿意在这待着。

没想到沈婉瑶却摇了摇头,道:“我想看看大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这就是要留下来了……她胆子还真是不小,也不怕自取其辱。

侯夫人倒也不强求她,领着丫鬟先回去了。

沈婉瑜却根本不想进去招呼他们,她这三妹留下来了也好,就让她折腾去。

“三妹,我头上的伤还有些疼,你可愿帮我倒杯茶给豫王殿下?”她故作虚弱地揉了揉太阳穴。

沈婉瑶本来就打这个主意,她看到豫王徐墨的时候,整个人都无法自拔了,脑子里哪里还想得起那劳什子的辰王。

她笑着应好,“大姐姐身子要紧。”

沈婉瑜挑眉,看到沈婉瑶脚步轻盈的去了茶房,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白芷回房“换药”去了。

白芷是知道自家小姐的伤早就好了的,她头上裹着的白布不过也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会儿借口换药,恐怕是想避开里边的豫王殿下。

白芷感觉有些奇怪,“小姐,奴婢瞧着豫王殿下他对您还挺和善的,您为何不去见他?”

婉瑜解了身上的披风,慵懒地坐在软榻上,轻笑道:“白芷,你在府里这么多年,应该也听过豫王的名号吧?”

当然听过了,冷面阎王,冷酷无情,手段毒辣,令人闻风丧胆……可是今日看到的豫王跟传闻中的并不一样啊。

“白芷,你把他想的太简单了。”婉瑜侧躺到软榻上,示意白芷给她捏腿,她刚刚走了大半天,有些脚酸。

白芷听话地蹲下来,轻柔地替她按着小腿,“小姐此话怎解?”

婉瑜舒服地闭起了眼睛,“他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在朝中的作为远远比不上辰王,但朝中却这么多人惧怕他,你可知道为什么?”

白芷摇了摇头,她只是一个婢女,并不清楚这些朝堂大事。

婉瑜睁开眼睛,道:“他是皇上的亲儿子,即便什么也不做,也有大把的人想巴结他,而他却给外界制造了个不近人情,心狠手辣的表象。无非是想告诉皇上,他不得民心,更对那九五至尊之位不感兴趣,皇上大可将他当做杀人的棋子来用,不必有这么多顾忌。可他越是这么坦诚,皇上就越是对他信任……他的心机恐怕比朝中任何一个皇子,甚至是皇上都深。这样的人,很危险,我们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白芷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她道:“可是奴婢看着他跟世子挺要好的,他应当不会伤害小姐吧?”

婉瑜看着窗外,声音悠远:“谁知道呢,他那样的人,谁又能真正摸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