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魔教教主娶回家了

作者:子不语神鬼

苍冥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

兄长背叛了他。

为什么?

苍冥怎么都想不明白,质问吗?大喊大叫,哭着痛骂他吗?

没必要。

况且,以他的性格,也做不出这样难看的举动。

他只要知道“兄长背叛了自己”这?个事实便好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苍冥头一次流了眼泪。

泪珠从脸颊上滚落,尝到了嘴里,是极为苦涩的味道。苍冥想。

他哭了,竟然哭了吗?苍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还会?流眼泪呢,待意识到的那一刻,颇觉不可思议。

透过朦胧的视线,他倒是看见兄长似乎是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仿佛要对他说什么。

说什么呢?是嘲笑?还是狡辩?

兄长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呢?是得到一个新玩具的新奇,还是……对弟弟的关爱呵护?

苍冥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竟也能想这么多事情。

他擦去了眼泪,所有翻涌的情绪暂时未有消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但却无法被他表露出来了。

苍冥冲着兄长露出了一个笑颜。

这?是他最后对兄长笑了,他想。

若是今日能逃过死劫,将来他必亲自手刃兄长。

不过,他还是要谢谢兄长,兄长教会?了他很多东西,那些快乐的日子即便是虚假的,但是他体验到的感情却不是虚幻,那些开?心的、鲜活的记忆他会?保留下来。

当被捆进一个巨大的溶洞内,压上寒玉石台的时候,他只觉得所有的感情都离自己远去了。

胸膛被剖开?,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个时候,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意识也渐渐往下沉去。

他微微侧过头,看到兄长被人钳制住,仿佛对着他在大叫。

可是他已经听不清兄长在说什么了,又或者?,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兄长怎么可能会在意他呢?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把陈叔拉回现实,他神色肃穆,看向坐于对面的左护法。

“当年教主和我把那孩子救出去,他已是奄奄一息,教主耗费了大力气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左护法--如今的左老爷摇摇头:“可是,那孩子却失去了作为人的感情,被教主带回来后,几乎都不说话。”

他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完,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陈叔眉头挤在一块额头皱成了老树皮:“后来呢?”

左老爷一愣:“什么后来?后来教主把他当成少主培养,你不都知道了?”

陈叔沉默片刻,摇摇头:“那个神蛊宗呢?一个魔门宗派,害了那么多的人,后来怎样了?”

这?一次,轮到左老爷唏嘘感慨片刻:“神蛊宗手段诡谲,宗内各种蛊虫防不胜防,若想要彻底除去,花费代价过大,因?此教主当年便没有赶尽杀绝,而后来……”

左老爷想到当年的事情,想到那个让人惊才?绝艳的少年,不由得感叹一声。

“后来,少主苍冥修习教主才能习得的绝密武功心法,进境一日千里,连教主都对此万分惊叹。

“再后来,少主成了教主,没过几年,武功便已经深不可测,他带了一批人前往神蛊宗,把神蛊宗内的传承神蛊降服,覆灭了那个宗门。”

左护法说着一顿:“虽说覆灭,倒也没完全的赶尽杀绝,有一些没做过大恶,亦或者?没做过恶的人,倒是被他放过了。”

说到这里,左护法无不感慨万千:“虽说经历了那般惨痛的人生,但那孩子到底是个心性善良的。”

陈叔呆愣许久,对苍冥的印象完全改观了。

毕竟,若是自己遭遇那些,更是又在后来拥有无上的权势力量,怕是已经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了。

不!自己怕是根本承受不了那般折磨,根本无法在那样的地狱里活下来。

陈叔不由得生出心疼:“教主现在也只是个孩子啊!”

左老爷听他感叹,脸上顿时露出古怪的表情。

“对了!”陈叔看向左老爷,“教主那兄长呢?也死了吗?他为何要背叛教主?难道他对自己弟弟的那些情意,都是装出来的吗?”

陈叔一串的疑问句砸下来,让左老爷忍不住嘴角开?始抽搐。

“停停停!”左老爷打出手势,“别问这么多,我也不知道。”

“啊?”

左老爷叹气:“我不知道教主的兄长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教主亲手杀了他的兄长,还给?他留了全尸给?带了回来。”

陈叔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难道是……”

左老爷点点头:“你猜的没错,圣教总坛下面的冰窟内,陈放着的冰棺里的尸体,就是教主的兄长。”

陈叔张大嘴“啊--”了半晌,最后重新闭上,眼神发木盯着虚空中一点。

陈叔还没反应过来,左老爷却继续说了:“你不是问我教主查你家公子做什么吗?”

端起茶杯喝口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都是教主年幼时被迫害的,那些个造孽的玩意儿!”

陈叔眼皮颤了颤,眼睛里恢复神采,拖长了音调发出低低的一声:“哦--”

左老爷用茶杯盖剐蹭着杯子里的几片茶叶:“不过,我看教主其实也并非不信任你家那个小公子,教主大概只是想给自己个心安。亦或者?说,拿到了那些‘明摆着的事实’之?后,教主会想,‘看,我这?次没信错人’这?种心思?吧!”

左老爷抬眼瞄了一下对面的陈叔,见对方若有所思?起来,眼中露出笑意,格外欣慰地点点头,故意感慨说道:“教主真是可怜呐!不过幸好,教主成亲了,还有了能深爱的心上人,能有个人疼他、爱他,教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小陈你说是不是?”

“……”

左老爷眯起眼睛:“小陈应当不会?故意破坏教主和张小公子之?间的感情吧?”

“……”

半晌,陈叔无语地斜了左老爷一眼,不过终是叹气妥协道:“你放心,我不会?把教主暗中查公子的事情告诉公子的,毕竟……”

他顿了下:“教主对公子并无加害之心,此事若告诉公子,有弊无利,与其让他二人心生间隙,坏了感情,不如瞒下此事。”

陈叔侧头看向门外,院子里的花得正好,阳光洒落在上面,清风吹来,左右摇摆,一片静谧安好。

“这?样的美好,又有谁能忍心破坏呢?”

……

苍冥离开?左府回到河边码头,找到张阑钰之后,两人坐船游河,畅快地玩儿了大半天,终于觉得身体乏累了,才?回到星垂他们预定好的客栈里。

回到客房,张阑钰脱了外袍,伸了一个懒腰,忍不住朝着柔软的床上扑去。

苍冥也换下了衣裙,恢复成男子的模样,并随手把怀里的几页纸放在了桌上。

张阑钰趴在床上翻滚了两圈,仰躺着,稍稍抬起头,看向正在拆解头发的苍冥。

一朵珠花勾住了苍冥的头发,他又看不见头发是怎么缠住了珠花,只能略用了力道外下拽。

张阑钰嚯的一下子就从床上起来了:“你别动!别动!”

他冲到苍冥面前:“轻点儿,你不知道疼吗?”

苍冥不动了,张阑钰从他手里接过珠花,拍拍他的肩膀:“蹲下来点儿,我看不见。”

苍冥脚步分开?,腰部下沉,稳稳扎出马步。

张阑钰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

笑完,这?才?把视线落在那漂亮的珠花上,仔细把勾缠在上面的长发解开?,晃着珠花顺便调侃了一句:“你这?厮,占我家夫人的便宜是吗?”

苍冥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起身,被张阑钰按住:“先别急,我把你头上的簪子什么的一并取下来,你这?手没轻没重的,头发都揪下来了。”

苍冥保持住动作,不动了。

张阑钰手轻,动作灵巧,很快便取下了苍冥头上的各种饰品,暂时先放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把那一头长如瀑布的头发散下来,轻轻用手指梳理着。

绸缎一般的长发从指间流过,张阑钰忍不住赞叹道:“真漂亮!”

又过了一会?儿,张阑钰把那长发松散地用发带绑了一下,然后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行了,这?样既不会?碍事,又舒服。”

说着,眯着眼睛勾起嘴唇:“不过我家阿冥真是不管什么模样都好看呢。”

张阑钰拍拍掌,从苍冥怀里拿走珠花珠宝等:“夫人且先去休息,为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有梳妆台,便走到窗下旁边的一张小木桌子上,把东西一股脑放了上去。

桌上放着方才苍冥随手撂下的几页纸,张阑钰本没什么兴趣,然而无意扫过一眼,上面的字映入眼帘,顿时然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张阑钰脸上带着惊愕,迟疑地拿过那几张纸,一页页翻过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颗心入赘冰窟,浑身冻得发抖。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张阑钰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短时间竟是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纸,薄薄的纸张经受不住他的摧残,被撕裂开?长长的一道。

呼吸的本能都忘记了,直到窒息感传来,张阑钰才恍然惊觉,大口大口地喘息,背后的汗水竟是浸湿了衣衫。

他重新低头去看纸上的那些字,茫然地抬起头转过身,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苍冥,嘴唇颤抖,半晌才?哑着嗓子问出声:“这?些,是阿冥的?”

苍冥点头,深邃的一双眸子里透着张阑钰看不懂的复杂。

苍冥抬手覆盖在张阑钰的手背上,掰开了他用力过头,攥得发白的指尖。

低沉的声音传入张阑钰的耳朵里:“你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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