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他比你大那么多。我算算上?帝呀,他比你大13岁。”

“但是他高?大英俊体贴又温柔。”

“可是,可是你……”爱玛纠结了,“我……”

“你怎么样?”玛丽狡黠的问:“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啊,是不是觉得又酸又甜又不情愿啊。快和我说说,”她挤到爱玛身边,闹着她,惹得爱玛哈哈大笑,知道她是故意的,便不说话只拉着她下楼,然后在人群中寻找达西先生,“我一定要?撮合成你的姻缘。”

“也?不知道是谁先撮合谁?”玛丽眨眨眼,大声道:“嗨,奈特利先生,我们在这。”

回来后她早就看出来这两人感情变化,偏偏爱玛还依旧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顾忌什么。玛丽只好推她一步了,对奈特利先生道:“虽然天气冷了,但是开过的花儿仍旧艳丽,花园深处有着芬芳,只需要?懂得欣赏的人抓住机会,便有机会将花儿带回家。”

她俏皮而欢快地说:“祝您好运。”同时也在心底祝自己好运。格林男爵在二楼看到女儿,让仆人叫她上?楼。

“爸爸,我推你下楼听听音乐。这乐队是阿尔伯特特地从维克特瑞请过来的,据说为大公演奏过。”阿尔伯特投其所好,在对待格林男爵的喜好问题上?尤为认真,讨好他的事情他一概亲自亲为,不遗余力。

“音乐枯燥无味,玛丽。”格林男爵道:“我这个年纪只有你的婚事能令我开怀。为什么一直这样固执,我现在这种状况随时可能离开人世,你们孤儿寡母该怎么办,您的母亲夜夜哭泣,为你的未来担忧的无法入眠。玛丽,为你年迈的风烛残年的父母亲想一想,认真思考你的终身大事。你姑姑温思提的例子?就在眼前,年华易逝,抓住手里才是真实的。”

格林男爵苦口婆心,玛丽插科打诨,“我在努力寻找,爸爸请你放心,在我流落街头之前,我肯定能抓住一位丈夫,”她伸出手做出一个拳头的姿势来,“让他成为我手心里飞不出的掌心的鸟,专门早起捉虫给我吃。”

格林男爵吹胡子瞪眼,“玛丽!”

“在!”

“你想气死我?”

“当然不想,爸爸。”玛丽急忙起身给格林男爵按摩肩膀,“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爸爸,你听我说,我没有消极抵抗,我是很认真的再找一位适合做我丈夫人人选,爸爸,你推荐的人我每次都有再认真的思考并且准备和他们相处。但其中你也?知道您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我看不上?的你也?看不上?,这点您不能否认吧。别说阿尔伯特,爸爸,你知道姨妈和我妈妈说过要?把阿谩琳嫁给阿尔伯特吗?”

玛丽看着父亲的脸色,知道他是了解的,于是她继续道:“阿尔伯特你也?不是十分满意,他的妹妹和姨妈不好相处,你不希望你的女儿会被他们当成钱袋子?吧?”接下来她点评了几个父亲认为不错的人选,一一说明他们的不合适。

格林夫人突然推门进来,问:“那达西先生呢?你姑妈可是一直看好他?你和我说说他哪里有不足之处?”

“妈妈,你怎么偷听我和爸爸谈话?”

格林夫人忽略了玛丽的指责,道:“我明白你的小心思,玛丽。但请你也?考虑一下现实情况,我和你爸爸护不住你一生一世,你必须要有婚姻和家庭,如果?要?做一位老姑娘,光靠着你那些嫁妆,你很快会被觊觎你财产的人所吞噬。斐尔文小姐的悲剧你是知道的——你说你羡慕爱玛,但是亲爱的女儿,爱玛是有位亲姐姐在的,她的亲姐姐养育了五六个孩子,会有侄子?照顾她的老年生活,而?你,恐怕只会有你的侄子?外甥来抢夺你的财产。”

“你这样说,姨妈和姨夫该有多伤心。”格林男爵是没有兄弟,但格林夫人可是有兄弟姐妹的,这样大面积打击,格林夫人看起来是十分急躁的,她嗤笑道:“阿谩琳如果?嫁给阿尔伯特,在我还在世的时候肯定还能看我面子上?关照你一二,我一去世,你肯定会被他们抛之脑后。”不是她恶意揣测,事实如此。

玛丽不想和格林夫人纠结这些?,也?不想一直和母亲辩论。这些?争论这段时间她们大大小小的来来回回说了有两三次了,玛丽对那些结婚有多少好处,而?不结婚有多少好处的话她都能重复的背诵下来,但是那又怎样,她说服不了格林夫人也?说服不了格林男爵。同样的父母也?说服不了她——她一百个强调,她不是不想结婚,只是现在她并不想结婚。

“妈妈,爸爸。”玛丽举手投降,“现在我该下去跳舞了。你们俩好好谈。”她下楼,舞会上?那么多漂亮的姑娘等待着舞伴的邀请,她被达西身边的那位男士邀请着跳了一支舞后,就听到他谈论达西:“当我看到达西竟然和你跳了一支舞,我感到了不可思议——有次,我们在舞会上?一位女士暗示他,他却说他讨厌像个大猴子一样手舞足蹈地扮丑惹人发笑。格林小姐,你说这样一个怪人,为何为转变这样快?”

玛丽听出他的潜台词,只好不动声色的回答:“这只有达西先生能告诉你答案了。”

那位先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眼神移到达西身上?,接着音乐停下,他带着灿烂的笑容对玛丽道:“如果?我再和你跳下去,也?许我就会失去的可爱的大方的朋友。”他弓腰对玛丽和走过来的达西道:“这真是个美丽的地方。”然后唱着歌离开。

“您这位朋友很幽默。”

“希望他的话没让你觉得尴尬。”达西道:“我们能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他们来到了露台,玛丽说:“你知道为什么舞会总是在夜幕降临时候举办吗?”

这个问题让达西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期待地看着玛丽。玛丽笑起来,“因为夜晚是女巫法力最强盛的时候,她的狩猎行动在夜晚会获得黑暗之神的力量,每一个没有舞伴的姑娘都会被女巫带走。久而?久之,舞会就是检验女士魅力的时刻。”

露台上空的夜色星星稀疏,里面的灯光照出来,不清数带着朦胧。玛丽吹着夜风,听到达西的声音里微微带着笑意,他天生带着高?傲的嗓音此刻压低了:“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如果?这说法城里,那格林小姐你绝对不会是女巫的目标。”

玛丽似乎接受了她的赞美,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音乐声隐隐传来,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的咯咯的笑声。

“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关于婚姻的看法。玛丽,你现在改变了某种心意吗?”她一向真诚,达西先生其实不想这么早说出自己的心意。他承认对玛丽有好感,但这不足以让他一直无休止的等待下去。他期望的是和他目标一致的妻子,琴瑟和鸣。格林夫人的话他能够明白,这次舞会的意图也明白。玛丽的态度他却看不懂了……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必须要问出来。

玛丽道:“格林夫人的建议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妈妈似乎认定了什么,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玛丽,你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几乎没有行动,你已经将我推在门外,你在怕什么?”达西先生皱眉,英俊的脸上带着某些?难堪。

这样质问的语气是玛丽没有想到的,她几乎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什么?”

“你仍旧恐惧婚姻,没有改变之前的想法。”达西肯定地说了一句,“玛丽,为什么不给自己和别人一个机会?”

玛丽沉默,达西道:“好的,我明白了。祝福你,玛丽。”他躬身退出了露台。

玛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要开口解释两句,又觉得自己多余,失落过后竟然觉得如释重负。她拍拍自己的脸蛋,自言自语道:“扪心自问,现在竟然轻松多了。”那些好感终于被她败坏干净了,不必惆怅如何取舍和拒绝也?不错。

格林夫人嗖的窜出来,双眼发亮,“达西先生向你求婚了?”她的暗示有作用了?她就知道有时候青年男女的感情黏黏糊糊的却不挑明,只差那么一小步,这个时候只需要?轻轻一推,就会完满。

玛丽咳嗽两声,“你误会了,达西先生根本没有那意思。”她扒住了妈妈的胳膊,“准确的来说他是拒绝了我。”

“这怎么可能?”格林夫人尖叫起来,眼看不对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玛丽拉着母亲出来,脸色带着恰如好处的失落,哄着母亲上楼。

该找个由头或者其他火力吸引住格林夫妇俩的注意力——让他们别那么悲观,仿佛她不结婚,下一刻就会流落街头一样。

玛丽要加紧把那个商铺开起来了。

她能动用的资金比之前多了很多,在舞会结束后玛丽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写了计划书,然后抄送了两份,一份给文莱女士,一份给了伊雷娜教授。在收到回信后,她又邀请文莱女士来了塔特罗和爱玛还有她三人开了短暂的会议,爱玛投资了三?千英镑,文莱女士还没有试用过效果?,但是参考了多位使用者——格林夫人,爱玛,玛丽,庄园里的贴身女仆等试用人员的反馈同意投。

她还说自己要?去找伊雷娜教授,亲自去看看原料和实验室,并且会进行选址。她比较大手笔投资了七千英镑,玛丽则拿出了五千英镑,同时温思提姑妈也?拿出了三?千英镑。这笔启动资金不少,足够她们大干一场了。

文莱女士社交达人,说只要这个好用,她们就不愁销量和顾客——她来往的都是贵妇人,如果?好用她们会帮助宣传的。

玛丽忙碌起来,用这个挣钱来证明她有独自生活的能力,还能够保证自己不被饿死。而?格林夫人也?不得不对达西先生死心,因为下两次的舞会他受到了邀请却并没有来参加。

格林夫人对着自己的丈夫发牢骚:“玛丽是故意得罪达西先生的,我可以肯定她用什么方法气走了达西先生,也?许真像温思提?说的,她爱上了那个弥尔顿的商人。你说我要?不要?请他,那位叫,叫桑顿先生的来庄园做客,如果?真的是位优秀的男士,也?许玛丽会回心转意。”

“商人,”格林男爵慢慢道,语气里听不出多欣喜,“和商人相比,我更看好达西先生。我们的女儿是个任性又暴躁的性子,她的丈夫,我希望是个出身高?贵有教养的贵族,他至少不会随意动怒。”

“但前提是你能管得住她!”格林夫人为难道:“真不知道我怎么生出这样一个任性固执的女儿,为什么这样难以驯服。嫁人对她来说简直是下地狱的苦差事。现在迷上?了那个建造工厂,费福妮说她的卧室里全是资料和文档,不吃不喝的躲在卧室里写什么计划。难道我们俩的婚姻没有给她正面宣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让人把她的画室改成了书房。”格林男爵又细数了玛丽一条罪过,“我们的律师已经被她连续骚扰几天了,把那位记账的会计也借用走了。阿尔伯特向我抱怨,说他的账本都没人帮着整理了。”

夫妻俩相对望,眼中都透着疲惫和疑惑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