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梅若晴端着糕点过来放在梅若雪面前,瞪了一眼苏易安:“怎么着?我就随口说了个举人你就当真?哪天我一高兴说个皇子、王爷啥的,你还不疯了?”

苏易安笑了:“如今,你该叫我一声姐夫。”

“不,入赘的人,叫什么姐夫?以后叫你哥才对。”梅若晴坐在梅若雪身边,一本正经的看着苏易安:“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姐厉害着呢,你要是敢拈花惹草的,非打断了你的腿不可。”

“不敢。”苏易安接过来彩云送的茶,递给梅若雪,转而说了一句:“桃源里你姐划了一块地给你养蚕织布。”

“真的啊?”梅若晴顿时兴奋了。

梅若雪无奈于苏易安的四两拨千斤,只能顺着梅若晴的话点头:“哪里地方大得很,财不外露,所以作坊都放在那边了。”

“厉害!”梅若晴睨了一眼苏易安:“没想到你还是个旺妻的命。”

苏易安但笑不语,对于这个被梅若雪格外疼爱的妹妹,他觉得至少比自己的妹妹要懂事很多,当然可爱是一样可爱的。

梅若晴偏头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姐,高岭土都没遇到过,阿大的手艺算是白费,不然咱们家的买卖都用上瓷器,那才叫高端、大气、上档次呢。”

“急什么?好饭不怕晚,就这些买卖张罗起来,都是不容易的,别的不说,想要把刘老爷子的糖制出来,从夏拖到了秋,再拖下去就要到冬了。”梅若雪并不着急烧瓷的事情,反倒是着急制糖。

但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苏易安要离开一段日子,借口都想好了,就说去往回运甘蔗。

这么和陈氏说,陈氏不疑有他,还偷偷嘱咐梅若雪一定要多给姑爷带盘缠,穷家富路,家里如今可算不上穷了。

第二天,苏易安就走了,梅若雪没去送,而是去找了龙四海让人赶紧运甘蔗进桃源。

除了甘蔗之外,还需要瓦钵、大缸,至于碌碡自己交给了程子良,也不知道程子良办没办成,说起来事情撂下都快忘记了!

梅若雪这边刚想起来,外面程安就来了,送来的正是大小三个碌碡,完全是按照梅若雪设计的图纸制作出来了,并且除了石磙材质是石头之外,余下的都是生铁铸造的。

梅若雪简直没把眼珠子都惊掉下来,程子良本事可真不小!

东西摆在院子里非常占地方,梅若雪只能再次去找龙四海,最大的碌碡留在了宅子里,倒腾进山太费劲,把两个稍小的送去桃源,梅若雪让梅若晴去陶器作坊订购瓦钵和大缸,回头直接带着阿大进了桃源。

手里事情太多,她并不想藏私,再者有龙四海在,这些人用着都放心。

阿大学了一肚子理论知识,因为没有甘蔗,不能动手实验,梅若雪反复确认阿大学会了,就让他挖三尺宽、三尺长、三尺高的糖池。

暂时糖池用不上,不代表以后永不敢上,并且挖出来的黄土都收起来,到时候直接可以用。

忙了一天,疲惫的回到家里,一进门就见三丫坐在后门口,显然是等着自己。

险些拍自己脑门,急忙拉着梅三丫起身:“我都给忙忘记了,是不是长姐那边儿婚事定下来了?”

原本说是定在了八月十八,后来没了动静,梅若雪就没问。

梅三丫点头:“二姐,定在了九月初六,算算日子还有十二天时间,我想着给长姐准备嫁妆了。”

“行,千工床到时候我雇了车先一步送过去,也用不着给梅家装脸面了,再就是还有一套首饰是给长姐添妆的,这个……。”梅若雪说。

不等梅若雪说完,梅三丫就掉眼泪了:“二姐,难道你不过去看着长姐出嫁吗?”

说心里话,不愿意过去,梅家那地方去一趟都觉得恶心,一院子住着的都是一些什么玩意儿?说一句妖魔鬼怪都夸奖她们了。

可梅三丫这么说,梅若雪只能问:“怎么了?还有别的?”

“有。”梅三丫突然张开手就抱住了梅若雪,哭出声音来。

梅若雪顺着梅三丫的背,扶着她坐在了旁边的小凳子上,递了帕子:“哭两声纾解纾解就行,还要说事呢。”

“嗯。”梅三丫抹了一把眼泪:“我娘还在小月子里,我爹就要休妻,家里闹腾的不行,长姐已经好几夜不敢合眼了,我娘作得很,还口口声声说我们姐妹不护着她。”

窝里横算什么本事?赵氏这种人啊,简直就不值得可怜。

梅若雪问:“那你娘除了折腾你们姐妹俩之外,就没有别的打算?”

梅三丫摇头:“不知道,我爹变了,以前不觉得,现在倒觉得他们家人都心黑得很,别说我娘了,就是三叔都不得不防备着,把三婶儿送回娘家去了。”

“这个时候若是长姐出嫁,梅家会安排?”梅若雪皱了皱眉,明显是不会安排的,那梅大丫出嫁,让婆家欺负都没处说去。

梅三丫又掉眼泪了:“实在不行,我就把所有银子都拿出来给他们,只要能操办的别让长姐到了婆家受气就行。”

“你这孩子想的天真了,遮掩一时有什么用呢?”梅若雪拍了拍梅三丫的肩:“你不用哭,也别着急,老宅和你娘的事情就像是毒疮似的,早晚是要冒出脓,出了头的,再不济还有我。”

梅三丫又扑进了梅若雪的怀里,一个九岁大的孩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看着都可怜人。

可偏偏就这个九岁的孩子把梅大丫放在了心上,为了她的嫁妆都忙碌了小半年的时间了。

安抚好了梅三丫,还带她看了自己给梅大丫准备的头面,梅三丫看到头面后,竟哭的更吓人了,那哇哇大哭的架势,怎么都劝不好。

梅若雪没招了,让香草赶紧去那些糕点和杏脯过来,又送来一壶茶,就那么等着梅三丫哭够了,让她洗了脸,和风细雨的陪着她说话,开解她。

到最后,梅三丫揉着红肿的眼睛说:“二姐,你这恩情我记下了,放心吧,别人我不管,长姐的婚事他们敢闹腾,我就下毒毒死他们!”

“不准胡闹,你和那些破瓦片子计较什么呢?小小年纪以后人生长着呢。”梅若雪掐了梅三丫的脸蛋一把:“听话,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就是了。”

甘蔗运回来需要时间,梅若雪要忙的事情可不少,墨香斋开业就是头一宗。

八月二十五梅若雪就带着姜玉虎过来了,墨香斋的匾额古色古香,并没有什么特立独行的地方,细娘和褚良这些天可是没少学规矩,齐俊都成了他们的老师了。

梅若雪看了一圈表示满意,除了墨条自己又带来一些,就连话本子都收上来不少了,这主要是祈玉的功劳。

一箱一箱的药墨抬进来,齐俊都直呼大开眼界,他三岁开蒙一直到如今三十出头了,别的不说,对笔墨纸砚是真的太熟悉了,这药墨也是见过的,可是梅家的药墨真是好到了极致。

梅若晴比梅若雪来的还早,她那一套也都布置完毕了,画册两本,配合上面的画册,大小尺寸的画布就有十几箱放在库房里,一些来得及描花后的,直接都放在了台面上。

除此之外,梅若晴还独辟蹊径的做了贴画,贴画比十字绣还容易学,至少细娘是看一遍就会了。

茶是上好的绿茶,只要有人愿意在这边看书,茶是免费提供的。

也有点心之类的,不过这都是女客这边才有的,男客那边儿不准备,主要是怕食物的香气再混杂了文房四宝的雅致劲儿。

忙活了一天,梅若雪和梅若晴到晚上才得了空休息,两个人靠在软榻上,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