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气得都想要把手里的笔扔掉了,不过看到那歪歪扭扭,字大如斗的笔迹,到底是认命的长叹一声:“我用不惯这个。”

“你等着!”梅若晴笑嘻嘻的跑出去了。

梅若雪并不在意,继续和毛笔奋战。

转眼到了午饭的时候,有彩云伺候着,舒服了不少,午饭的时候娘仨坐在一起,吃喝清淡居多,但味道确实不错。

吃饱喝足,陈氏漱口后,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娘打算出一趟门,若晴啊,你那些什么抱枕啥的,图样画出来多少了?娘一起带过去。”

“娘,带着我去呗?”梅若晴立刻争取。

陈氏脸色一沉:“好好的在家里学规矩!就算是墨香斋开了,也交给你长姐去打理,不看看自己才多大?”

梅若晴吐了吐舌头,低头摆弄手指头去了。

梅若雪给陈氏倒茶:“娘,若晴还小,玩儿心重的很,不过您说的没错,在家里好好学规矩是对的。”

“别说了她,你幸灾乐祸,眼看着都要满十四了,除了一些个规矩要学,也要学掌家,内宅的事情都要学起来,别到时候成了家做啥啥不行。”陈氏接了茶放在一边。

梅若晴憋着笑扫了眼梅若雪。

梅若雪只能苦笑。

陈氏要明天才出门,下午梅若雪和梅若晴就都在屋子里忙开了,梅若晴要画图,梅若雪要写方子。

关了门,梅若晴拉着梅若雪到床边,拿出来一个小匣子打开:“喏!”

“你这个都能做出来?”梅若雪这下是真吃惊了,匣子里放着整整齐齐的铅笔?

梅若晴得意的扬起小下巴:“虽然差一些,但效果还是有的,拿去拯救你那握着毛笔的猪爪子吧。”

梅若雪一个爆栗毫不客气的赏给在了梅若晴的脑门上:“没大没小!”

梅若晴捂着脑门:“姐!你和我动手是不好的,咱们动嘴不动手行不行?”

“好啦,赶紧忙吧。”梅若雪拿了一只‘铅笔’在手里,看了看:“外面是纸?”

“对啊,里面是烧好了的松树心儿,快去试试。”梅若晴催促着。

梅若雪坐下来,‘铅笔’的一头留着撕开的口,用手轻轻一扯那纸就窄窄一条韧性还不错,露出里面的黑色的松树心儿黑炭,长短够了就可以握在手里书写。

握着笔在纸上试了试,效果竟不比真正的铅笔逊色。

梅若雪偏头看梅若晴笑眯眯的样子,抬起大拇指:“你这个厉害了。”

“那是。”梅若晴臭屁的拉长声调,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不过啊,这个就咱们在家里用,不能拿出去就是了。”

“这倒是。”梅若雪赞同,但凡会写字的人必定会读书,人家用毛笔写出来的字都漂亮极了,何必用这个?再说了,这东西造价可不低。

姐妹俩各忙各的,晚饭之后又各忙各的,陈氏从外面一走一过看着俩孩子这努力的架势,嘴角就带了几分笑意,也不来打扰。

夜深,梅若晴放下笔:“终于够了。”

梅若雪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对了,你和绣庄的买卖做得可不小,她们就没怀疑你这些玩意儿?”

“怀疑啥?对她们来说,我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但凡这些东西做出来,放在那儿都是爆款啊,商人重利,才不会想那么多呢。”梅若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姐,如果你不是也忙那么多事情,咱们姐俩开一个酒楼、再开一个绣庄,绝对赚来金山银山。”

梅若雪走过来坐在床边,也舒缓的靠在墙上:“别做白日梦,踏踏实实做事才能长久,太出头扎了别人的眼,有太多人动动手指头咱们俩都能成渣渣了。”

“是啊,我懂。”梅若晴翻了个身:“姐,我和你说啊,我觉得楚国接受能力肯定不弱。”

“哦?”梅若雪偏头看梅若晴。

梅若晴立刻坐起来,兴致勃勃的说:“别的不说,永固县屁大点儿的地方,天香楼的生意做得不错吧?这并不是问题,主要是里面可还有小倌啊!这楚国看来好男风啊。”

梅若雪笑出声来:“别说你想开一个娱乐会所?”

“还真是!”梅若晴一拍大腿:“姐,你想啊,随便露两手出来,造星的本事一顶一,你信不信?不用三年……。”

“三年你十一岁,就成了闻名楚国的梅妈妈了。”梅若雪上一眼下一眼看着梅若晴,见她小脸瞬间铁青,顿时笑的前仰后合的。

梅若晴脑补那场景,简直惊出来一身鸡皮疙瘩来。

梅若雪擦了擦眼泪,压低声音:“趁早别动这个心思,你要真敢那么做,别人不说,咱们的娘能吊死在你面前!”

“啊~~~。”梅若晴倒在床上:“我那富可敌国的灵魂啊,为何偏偏要挑个八岁的啊。”

梅若雪没说话,也想问一句,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还那么巧身边还有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妹妹。

“不行!”梅若晴翻身起来:“姐,你说英王府世子够厉害了吧?那就是未来的王爷,不过他们家肯定尔虞我诈的吧?财可通神古今同理,要么我把这事儿交给祈玉?”

梅若雪脸色一沉:“梅若晴!”

“姐,我错了,我错了。”梅若晴反应那叫一个快,立刻蹲在床上两只手捏着耳朵,可怜巴巴的央求着:“姐,我就是那么一说,我知道咱们求平安,踏踏实实活着,长命百岁,这一次必须要做到寿终正寝,在这个大前提下,努力奋斗享受生活。”

梅若雪知道梅若晴心里不糊涂,也就不愿意多说了,伸了个懒腰:“睡吧,过日子踏踏实实就好。”

姐妹俩洗漱之后躺下来,梅若晴侧着身看着梅若雪的侧脸:“姐,你之前过什么样的日子?”

梅若雪想了想开口:“忘记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也是。”梅若晴躺好,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有的人不管在任何地方,心里都有温暖的光,梅若雪就是这样的人,可是自己没有,心口的位置空荡荡的,四处漏风。

清晨,习惯早起的梅若雪收拾妥当,见陈氏进了自己那屋,一会儿工夫就把迷迷糊糊的梅若晴给提溜出来了,笑着去帮彩云端来吃喝。

姜玉虎性子怪异的很,不愿意和梅若雪她们多接触,所以阿大会伺候他吃喝,两个人就在后院,轻易都不会到前面来的。

吃过饭,陈氏拿了梅若晴给的图样儿,又带了一些最近做好的绣活儿,阿大赶着骡车出门,到了梅河家门口接了崔氏,两个人一起去永固县的绣庄了。

香草回来就去见梅若雪了,把梅三丫的伤势说了一遍后,又说了学草药,梅若雪略有些吃惊,梅三丫竟也认得不少字。

说实在的,梅三丫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小孩,心机城府都不弱。

陈氏前脚刚走,梅若晴就跑去河边找六子,坐着送鱼的车去看墨香斋的情况了,临走前梅若雪交代她找木匠何昌北定一个千工床,工期一个月。

木料选择上,梅若雪用了这边比较常见的柏木。

“香草,你把所有的药材都分分类后,过几天开始带人进山采药,工钱另外算。”梅若雪观察过香草,认识很多药材,看年份也都准确的很,是个有些本事的人,刚好可以带人进山去采药。

香草来了这么久,感觉自己终于派上用场了,立刻开心的给梅若雪鞠躬:“大小姐放心,香草一定好好做事。”

“嗯。”梅若雪因为要整理药方,应了一声就开始忙活了,好一会儿抬起头发现香草还站在旁边,皱了皱眉:“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