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必须要做全套。

段绪在吃饭的时候,充分发挥了这一点。

佛跳墙的美味让他啧啧称奇,并且觉得主子话只说了一半,这个梅家姑娘医术是不是很怪异姑且不说,厨艺是真不一般。

吃饱喝足,段绪一抹嘴巴,晃悠悠的往后面去了,看到姜玉虎的时候嘴角一抽,特地扬起脸,下巴上那一缕系着红绒线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闻着熟悉的药香来到了梅若雪制药的房间里,走进去转悠悠看了一圈。

膏药不少,拿起来闻了闻,偏头想了半天,颇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的落在旁边桌子上放着的那些陶瓶上,走过去拿起来一瓶打开,闻了闻后举起要喝……。

“住嘴!”梅若雪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来不及跑进屋只能大喊一声。

段绪微微皱眉,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你这小妮子要吓死老夫吗?这药汤闻着怪异,又不是毒药,你喊什么喊?”

确实不是毒药,可也不是能喝的啊!

梅若雪一想到段绪喝洗液的画面,简直是不忍直视。

走过来从他手里抢下来洗液瓶子,盖好了放在一边:“你是不是只给男人看病啊?这方子寻常的很,你竟也不想想是做什么用的?”

女人用的?

段绪撇嘴:“折腾出一些幺蛾子来,诓我老人家?”

梅若雪决定不解释。

偏偏,该着段绪被打脸,下午的时候郑夫人带着一众姐妹都过来了,梅若雪就在后面倒座的药方里接待了这几个人。

段绪好奇的很,给女人看病他虽说极少出手,但并非不会,再者主子说梅若雪的医术怪异,这第一次有人上门问诊,他怎么能错过。

所以,当郑夫人娇羞的拿着那瓶洗液问道:“当真每晚用这药液洗过之后,就会舒坦了?”

段绪只觉得胸口一疼,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哈哈哈……。”姜玉虎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段绪针扎了一般来到姜玉虎身边,咬牙切齿:“老东西!你敢笑我?”

“段老怪,那是小娃娃,要是我定让你喝进去,也尝尝是什么滋味儿的!”姜玉虎说着,饶有形式的上下打量着段绪:“只怕也能让你这张臭嘴干净一些。”

“我打死你!”段绪握紧拳头就要动手。

姜玉虎挑眉:“主子的意思……。”

就五个字,退敌于无形之中,段绪火冒三丈的扭头就走。

屋里,梅若雪仔细的讲了这些洗液的用处,又拿出来养颜丹,分别给几个人诊脉之后,再开药方。

看了一圈,梅若雪没见到曲夫人,看了眼郑夫人。

郑夫人立刻过来压低声音说:“曲家夫人傍晚过来。”

“哦。”梅若雪算了算日子,曲家两口子应该感觉很明显了才是。

养颜丹每个人送了两丸,告诉了用法和用量后,这些个女人都惊奇的很。

郑夫人还问了句:“这放在面脂里行不行?”

“可以。”梅若雪心思一动,倒是有了想要做香膏的想法,其实这些东西触类旁通,并不会很难,只是她之前没想过。

这些个夫人白拿了养颜丹自然开心,都说要介绍相熟的姐妹过来。

郑夫人还趁机问了句:“若雪啊,这养颜丹怎么卖的?”

对于郑夫人的示好,梅若雪心里是挺感激的,笑着说道:“这算是给你们几位夫人的小礼物,等以后我有别的好东西就要定价了的。”

“定价也不怕。”几位夫人立刻说。

寒暄几句,梅若雪送这些人出门,说到地里这些人身体都因为太早生育,导致身体亏损,只需要主意补气养血就可以了。

说起来古代女子倒也是听享福的,特别是这些个夫人们,嫁入夫家日子过的不错,多数都是养尊处优的很,并不想自己原来的世界里,女人几乎都要练成超人了。

就算是练成了超人,可还是要在家庭和事业上艰难的平衡,一不小心还会因为孩子、老人一些琐事导致工作都丢了。

论将养身体,到底是这个世界的人更要注重一些,只不过人嘛,过劳不好,过闲也不好,有道是身闲心不闲。

等这些人离开后,段绪就进了屋,再次拿起来梅若雪装着洗液的小瓶打开,仔细闻了闻,又倒出来一点儿在手心里,终于相信主子的话了,这个梅若雪不简单。

“您老研究这个?”梅若雪进屋来,并不会因为段绪太过好奇洗液而有什么情绪,反倒是很大方的坐下来,说了所用的草药。

段绪坐在一旁仔细的听完,连连点头:“确实妙。”

“您老给平安诊脉,能和我说说平安的脉象吗?”梅若雪问。

段绪清了清嗓子:“具体还看不太清楚,脉象上看似没什么问题,但他应该是这里有点儿问题。”说着,段绪指了指头的位置。

梅若雪认真的看着段绪:“他脱力的时候会脉象紊乱,这一点我之前没和你说,再就是你说的头脑有问题,是说他确实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也不是说不记得了。”段绪仔细想着平安的病症:“应该是被什么药物给封住了,也不对……。”

梅若雪想到了陈氏:“会不会因为突发事件难以接受,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本身接受不了的事情?”

“不是。”段绪回答得很干脆。

梅若雪也觉得陈氏的病症和平安的脱力是不一样的:“平安到底有没有病?”

“不算是病。”段绪沉吟片刻:“刚相识中毒。”

“中毒?”梅若雪蹭一下就站起来了:“中毒的话,我怎么会诊不出来?再者平安并不像是中毒的人,并没有中毒的症状出现。”

“他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的身体总有一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轻功好的人,他的腿上筋脉就要比寻常人粗壮有力,这样的人下盘也极其稳,若是马上将军,则是手臂力气更强大许多,当然也有人从小习武,浑身上下没有缺点,脉象上若有一些隐秘的不稳妥,按照常人的脉象去看,那就很难看出症状来。”段绪说。

梅若雪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程子良也是习武之人,我却能在他的脉象上看出不妥的地方,也能下药医治,唯独平安不行。”

“程子良的病是胎里带的,练武强身也是治标不治本,这样的人若不练武的话,脉象会更羸弱,所以你看得出来。”段绪捋了捋胡须:“这样,我教给你一段口诀,你先背熟了,等慢慢的再积累经验,总之,这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得会的。”

梅若雪起身冲段绪福了福身:“您老赐教,晚辈谢过了。”

“不敢。”段绪下意识的起身后,又掩饰性的笑了笑:“老人家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得了段绪的口诀,梅若雪便开始琢磨开了,用段绪的话说,这是最简单的练气口诀,梅若雪也可以自己尝试练习。

傍晚,曲家夫妻上门,梅若雪给两个人诊脉后,又开了一个温补的方子给曲子凌:“这方子吃十五天就可以了。”

曲夫人脸一红:“若雪姑娘,是说我们可以……。”

“可以,并且你的月事在每个月的十二来,你算好了日子,每次月事前十四天可以增加受孕几率。”梅若雪并不觉得这话多么的难以接受,一抬头就见曲夫人的那张脸红的都要滴下血来了似的,尴尬的笑了笑。

曲夫人从荷包里拿出来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我们两夫妻都商议好了,若有了孩儿,定会登门再送谢礼的。”

“曲夫人客气了,我这里还给你准备了两样东西,一并带回去吧。”梅若雪收了银票,送了洗液和养颜丹。

送这两口子离开,一转身就见段绪坐在杏树下面。

“你这娃娃,倒是个妇科圣手。”段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