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几道刺目的镁光灯闪烁,穿透贴着薄膜的玻璃车窗,直射进车内。

紧跟着,玻璃车窗又被人敲响。

沈恪刚才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什么没有听清楚。

被打断的不满让沈恪一张阴沉的脸上爬满阴鸷,他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披在慕婉婉身上,将她摁在自己胸膛,然后降下了车窗,也不管外面是哪些人,沉声骂道:“滚!别打扰老子的好事!”

“咔嚓、咔嚓!”

出乎沈恪的预料,外面竟然是一堆扛着摄影器材的记者,以及手持电棍的保安。

沈恪呼吸微顿,脸上的怒意中带着明显的惊愕。

但不等他说什么,记者就率先冲了过来,一顿猛拍。

沈恪虽然不怎么经常上娱乐新闻,但他家庭背景雄厚,能挖到他的新闻,绝对价值连城。

保安阻止了沈恪试图关窗的动作,也惊了惊:“沈先生,麻烦您下车接受检查,我们接到举报怀疑您私藏武器,意图对老太太不利……”

“谁告诉你们的消息?一定是弄错了,都给我滚!”

“请您出示邀请函,以及下车接受检查。”保安一本正经地说着,不给沈恪解释的机会。

电棍抵在沈恪的身前,沈恪铁青着脸,还没说话,又看到保镖伸长了脖子往车窗里瞧,看到一个女人时,有些意味深长问道:“也请您怀里的小姐拿出身份证一起下车。”

嗖嗖的冷空气从窗口倒灌进车厢内,让慕婉婉一个激灵,有了些许意识。

可那意识并不足以让她完全清醒。

沈恪眼疾手快,迅速捡起外套,将慕婉婉的脑袋摁在他怀里,暗咒一句脏话,打算强行驱车闯出去。

可眼尖的记者已经趁机认出了慕婉婉的脸,给了她一张特写——

“我天!竟然是慕婉婉小姐……”

“听说她爸爸刚死,尸骨未寒,她竟然跟沈先生在这里?”

“而且给亲奶奶送生日贺礼,还送了一张假图,孝顺都是装出来的吧?”

如果再怀上战封爵的孩子,宁惜一定会痛苦万分!

这场生日宴一直持续进行到了凌晨的两三点才接近尾声。

宁惜和乔心安都早早睡了,而且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

但战封爵和慕峥衍是始作俑者,自然一清二楚,不仅如此,还刻意收买了一些记者,将cz被抓包一事进行大肆渲染,短短几个小时,慕婉婉和沈恪乱搞的事全场皆知。

宁凯身为宁惜的父亲,从回国后一直谨小慎微。

战封爵找了个人代替他在监狱里坐牢,他以慕家女婿的身份在上流圈内,逐渐混的风生水起,渐渐的,就连以前宁家踩他一脚的那些人,都开始回过头来巴结他。

宁凯虽然看上去温润笑着很好说话,但对于曾经踩过他的人,他也从来没有给对方面子。

一些被他讽刺过的宾客,私下结团抱怨:“宁凯神气什么?不就是娶了个好老婆,生了个好女儿么?要不是他女儿攀上战家,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坐牢呢!”

宁凯把这些话听进去了,却毫不在意。

战封爵只有一个,他女儿能把他拿下,那就是他的本事……

宾客散去,慕峥衍直接给宁凯安排了一间卧室,让他留在慕家庄园休息。

宁凯怡然自得,笑呵呵地应下来了。

慕峥衍盯着佣人带宁凯离开,拿手肘撞了撞战封爵的手臂:“听说你把姑父以前弄破产的那家公司也收购回来了,还让他继续经营?”

战封爵淡淡颔首:“让他有点事做,也省得宁惜天天念叨。”

“你这女婿当得也是没话说了,送车送别墅送公司,就差直接送钱了。”慕峥衍似笑非笑地打趣着:“不过也对,小惜惜那么在意她这个父亲,爱屋及乌。”

战封爵深深地拧了下眉,沉吟道:“四年前宁凯谋杀案的细节,你帮我再查一下。”

“你不都找人替他坐牢了么,难道还想替他翻案?”慕峥衍狐疑不解。

“问题就出在这里。”战封爵眉峰轻蹙,眼底带着浓重的惊异:“我查过,四年前宁凯在爆出谋杀案之前,公司就已经负债累累,而他被指控谋杀的那名受害者恰恰是能借给他钱的银行家,他没理由杀他。”

慕峥衍从来没有仔细调查过宁凯四年前的杀人案,对他而言,他在意的只有小姑和宁惜。

“会不会是银行家拒绝借钱,所以他一怒之下买凶杀人?”

“不会。”战封爵想也不想拒绝:“据我得到的消息,那名银行家已经答应借钱给他,并且已经通过了公司内部审查,就等放款了。”

“这么说来,宁凯被指控谋杀一案还有其他内幕?你刚才怎么不直接问他?”

“他毕竟是宁惜的父亲。”从宁凯回国到现在,大家关注的重点也都是慕芷暖,再加上事情过去了四年,他贸然问起谋杀案的细节,不一定算是好事。

再者有时候他说的未必是真的。

越和宁凯相处,越发现他这人不像看上去的那般温和。

“好,那我再调查一下。”慕峥衍一口答应下来。

……

第二天早上,慕婉婉在卧室内醒来,看到熟悉的摆设,是她自己的房间。

身体酸痛得厉害,就像被碾过一样。

由于致幻药剂的效果强烈,她现在想起来记忆还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