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对我有非分之想

作者:灯笼红染

叶澜双浑身都在颤抖,心里比十年寒窗苦读的人落榜还凄凉。

他垂眸定定看着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回?头,绕是忍耐力再?强,这下眼眶也红得能滴血。

“你真狠,聂欢!”,叶澜双目光炯炯,气得牙齿发颤。

他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强烈,自觉罪孽深重,抱得更紧,“我错了,真错了,不该戏耍你。”

“戏耍?”,叶澜双情绪波动有些大,“我只差把心都掏给你吃了,你说刚才是戏耍我?”

“对对对,哦不对不对不对。”,从没见过这样的叶盟主,聂欢手足无措起来,“我问你吃醋没有……你说……”

“吃了,不但吃醋,且还恨不得将?姓燕的碎尸万段。可我不得不顾你的感受,越顾你的感受,我就越发煎熬。”,叶澜双说着,把他的手掰过来放在自己胸口处,“这里,在滴血。”

叶澜双呼吸沉重,眼中含泪,聂欢骨头都要被这样的他融化了,隔着衣袍反复揉着那颗心。

“知道错了嘛,方才问你吃醋没,你痛快承认不就成了?”

“这不就是你要的效果么?”,叶澜双话尾上扬,捏住那厢乱扯的手。抬眸时黝黑的眼睛骤然变蓝,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蓝。

就是最蓝的天最碧的水,亦抵不上他此时万分之一,妖孽,邪魅,勾魂。

是想笑看他吃醋来着,却不是这么个吃法,失策,聂欢下意识往后退去。

叶澜双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步步紧逼,“接着说,你决定什么?那人守你这么多?年,此生无?以为报,只能如何?”

聂欢模棱两可说的“那人”,自然是指叶澜双无?疑,哪怕他不打断,他说的也只会是他,怎么可能是别人?

但现在任他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姓叶的先入为主,如今正在气头上,就算那些话都是跟他说的,恐怕现在,此人也听不进多?少了。

“为何这么久才来?”

叶澜双如同打开任督二脉似的,语气渗人,句句问在点上。

聂欢玩火自焚自作自受,现在也只敢挑着好的说,“我告诉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下次再加害于你,定不饶!”

叶澜双扬眉看来,“就这些?”,语气危险至极。

他把他逼到木窗边,将?其禁锢在怀中,俯身,打开他身后的窗子。

他们在三楼,窗子一开,冷风呼啸往里罐。低头看去,下面人流如潮,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这厮显然是故意的,似乎有意要让扎西人观赏聂欢此时的模样。

这真的太狠了。聂欢被钳制得无?法动弹,那厢浑身的酒气掺杂着惯有的清香,在他鼻尖盘旋,心间缠绕。

惹得他的热火从脚后跟一路蔓延到天灵盖,他主动勾唇吻去,对方明显一颤,他得寸进尺,一路过关斩将,吻得沉迷。

叶澜双顿住,没回应,也没拒绝。

“在此孟浪吗?”,聂欢抬眸知视,直看到他眼底去,话语轻轻。

“来吗?”,他再?问,语气酥软,手掌乱摸索。

叶澜双始禁锢他的动作未变,目光炯炯欣赏着眼前人的盛情“邀约”。

“双,来吗?”

他这话像崩腾的潮水,足以震碎巍峨的礁石;又如海风吹过的海螺,诱人的动听。

他很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魅力,还在勾着叶澜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来。”

叶澜双沉声说罢,轻轻用力,把他抱上了窗台……就着柜台旁的酒壶罐了一口在嘴里,却不咽,手掌将?他下巴抬起,低头吻去………

香醇的温酒以这种方式流到聂欢嘴里,如清泉,如琼浆玉液,他喉结滑了几?下,将?酒吞咽入喉,一起咽进去的,还有叶澜双的热情似火的吻。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仿佛吃的不是酒,吃的是“醉”本身。

叶澜双之前喝了那么多?,醉意明显。这下抱着聂欢,举止越发肆无?忌惮。

两人拥抱热吻,在窗边忘情缠绵。

恰是关键时候,聂大侠忽然把手横在中间,煞风景地说了句:“玩个游戏,敢吗?”

叶澜双眼睛蓝得能滴墨,咬牙看他许久,抬手把窗户撑大些,纵使再?多?的冷风,也始终吹不灭他满身灼烧的火。

他把头埋在他颈窝处,用力吸了一口,暗哑道?:“有何不敢,怎么玩?”

“划拳喝酒,输的人脱衣服,直到脱光为止。”,聂欢跳下窗台,往酒桌旁走去。

他叱咤酒文坛如此多年,论划拳那是出神入化。自认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游戏,不用比就注定了输赢。

他就像看他窘迫的模样,势必相当精彩。

叶澜双已经半醉,眯眼看过去,眼里泛起涟漪,嘴角带着笑意。

他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哟呵,果然是醉酒之人,说话如此狂傲。

聂欢胸有成竹,心道?自己怎么可能输,万事俱备,只等着看一本正经的叶大公子表演“脱衣舞”了。

带那厢落座,他又问他可会划拳,叶澜双点头表示略懂。

“划拳赢你显得我胜之不武,这样吧,我让你三局,简而?言之前三局若是输了你不用脱。”,聂欢眉飞色舞说道。

叶澜双似笑非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来的自信?定是喝酒壮出来的胆。

他这般想着,握拳与对手的券头轻轻碰了一下,喊道?:“六六,顺……”

与此同时,叶澜双淡淡念着:“八仙,寿……”

前者出二,后者出六,加起来是八,刚好是叶澜双喊的数字,聂欢输,他赢!

“怎么会!”,聂欢难以置信,“你何时学的?”

“脱。”,叶澜双啐出这个字,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愿赌服输,聂欢一口闷下杯中酒,入口香甜,是他最?爱的那种酒,蹙眉多?看了一眼。

他脱下外袍随手扔去,一脚踩在凳子上,躬身大喊:“再?来!”

“哥两好……”

“三星照……”

聂欢出四,叶澜双出五,前者又输了。

“脱!”

那六亲不认、冷酷无情的模样,聂欢愣在原地……

“你说你……好好一个偏偏公子,学什么划拳?看把你学坏成这样。”

“脱!”,那厢不依不饶。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谁让他想捉弄人家,现在报应来了。先前想欣赏叶澜双吃醋,后来变成自己妥协。

现在想看他脱衣服,额,自己快脱没了。

又是几个回合后……聂欢趴在叶澜双膝盖上,仰头可怜巴巴道?:“你让我赢一次,就一次。”

他只剩一件薄如纸的白色里衣,还是那次穿错叶澜双的那件,能看见他腰间系的红绳,背上的刺青若隐若现。

叶澜双摇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比出个“脱”的口型。

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和耻辱感顿时爬上心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对看许久,叶澜双喉咙干涩,全身血液沸腾,天知道他忍得有多?心酸。聂欢耍赖的模样是那样勾人,现在……更是让人热血沸腾。

那根红绳,那些刺青,就隔着一层纱,轻轻一拉就可以一览无?余……

聂欢脸红得恨不得挖地洞钻进去,忽如饿狼扑食般扑过去,把那人死死按在地上,“叶公子好手段,光我脱怎么行,不如我们一起。”

地上的人借着脚力猛然翻身,把聂欢按在了下面,他俯身吻去,眉毛,眼睛,耳朵,脸颊……嘴唇。

“来吗?”,叶澜双在他耳畔问。

“来。”,聂欢轻轻答着,两手搭在他脖子上,尽情地回吻。

那身白纱被凌空一扔,不知飞去了何处……红线,刺青,被看得彻彻底底。

随后又抛出一堆杂七杂八,是叶澜双的所有衣衫。

夜色渐黑,聂欢直觉脚下一空,被人抱去了窗台边上。华灯初上,月影重重,夜市人来人往,他眯眼往下看去,虽与人潮隔着些距离,但这也太刺激了点。

回?头还不及说话,那人的吻落下来,气息紊乱如练功走火入魔,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换个地方。”,聂欢很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真的爱你。往后,不要再?像今天这般戏耍我,可明白?”,叶澜双醉了,做事说话越发大胆。

月色柔和,晕染着一屋的气氛,此时不论他说什么聂欢都明白,想回话,却被他亲得头脑模糊,最?后只得顶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一再?点头。

“说你也爱我。”,他手指惩罚性地滑过刺青上的花瓣。聂欢好一阵颤抖,感觉失去重心,头不自觉地往后仰去。

夜色太美,连心也跟着沉醉,他听见自己说:“我爱你,我爱你……”

脚下一空,又被抱去了桌旁。

“吃些东西。”,叶澜双说得一本正经。

???停在这等节骨眼上?这个醉酒的人,比他刚才卡壳还牲口,到底要干嘛?聂欢哭笑不得。

古木摇椅很大,他被放在上面,正想着哪有心思吃。

忽觉嘴边一凉,是那厮用嘴叼着喝果子过来,像大鸟喂小鸟似的……俯身一点点往他嘴里送。直到两人的唇碰上,直到东西被聂欢如数咽进去两人的唇都没分开过。

如此来回十来次,聂欢真的是被喂饱的。

简直要疯,再?无?坚不摧的钢铁,这下已被熔成了水,他想动手,却被他拉去了窗边。

窗户大开,他半边身子迎风而?站,无?意一瞥,看见街头一角的花下,灯火辉煌,齐庆和花鸢在那里埋头热吻……

他不由吃惊,说道:“快看,那是齐庆和……”

话说一半猛然顿住,剩下的全部咽进肚里,再?想说什么,声音却变了味……手胡乱地抓着窗框,力度过大,活生生?给掰了下来。

他仰头,眼中水雾渐多?,再?难言语。

叶澜双从后面伸手把他眼睛捂着,勾过他的头吻得痴迷,轻声耳语,“有我好看么?有我们好看么?”

他头被强行勾着吻,全身无?力,只得转身挂在他身上,“你……你好看,你最?好看。”

“嗯”,叶澜双闷哼,不客气起来。

聂欢由着他摆布,由着他发泄,由着他,什么由着他。

匆忙地火热,结束得无?比仓促,还未曾尽兴。却又被拉去摇椅上,聂欢很无?奈,这来来回回?都好几?次了。

叶澜双一动不动打量着他,重复问道:“接着说,那人守你这么多?年,你当何如?”

聂欢汗如雨下,满身热火正上头,烧得难受,即便运功压制也凉不下来,只能胡乱抓着始作?俑者。

“那人守我如此多年,此生无?以为报,只求上天再许我三十五年命活。陪他朝朝暮暮,看遍暮霭云烟、朝花夕月。走遍天下,吃遍天下,玩遍天下。此誓,苍天为证,日月可鉴!”,他目光灼灼,语气掷地有声。

“三十五年怎么够,我要你……生生?世世!”,叶澜双回?话,眼神坚定。

烛影晃动,墙上的倩影慢慢靠近……直至与另一抹影子形影不离。

从下午到傍晚房门都没开过,店家以为二位公子宿醉不醒,欲上前查看一番,才走到门前,就听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摇椅咯吱作响。

烛光摇曳,月色朦胧,依稀可见房里人影幢幢,画面叫人脸红耳赤,店家耳根子跟着一红,差点摔倒。

今日来的是贵客,公子叶乃是血统高贵的少族长,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怠慢,只能默默退下楼。生?怕哪个不知死活的闯进来,所以一直在楼下守着。

那些被淹没在夜色里的声音,去了复又来,高高低低,从晚间一直到午夜,断断续续,维持到破晓时分。

店家拍了拍从木板缝里落下的灰尘,开始琢磨起店里的酒来,公子叶来的时候点名要喝烈酒,确实,这酒真猛!

他连连叹气:“到底是年轻气盛,年轻好啊,筋骨利索,也不怕伤了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