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对我有非分之想

作者:灯笼红染

“我大着你两岁,没?大没?小的。绝对不?是我?睡你帐篷,是你求我的。”

聂欢嘴贱,即使心里开心得要死?,嘴上也不?会饶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睡树上,却?没?顶住叶澜双帐篷的诱惑,见对方给了台阶,他便钻进去寻得个舒服的角落,四仰八叉躺着。

叶澜双端坐在?一旁,后背笔直,淡定得如高僧论?法。

月色从帘子外射进来?,他似乎心情不?错,递给聂欢一个东西。

“是什么?你不?会像装只毛毛虫?把我吓到你怀里去罢,幼稚。”

聂大侠自言自语,打开盒子的刹那,眼前顿时明朗起来?,周遭像有上万只萤火虫扑腾着翅膀在?发光……

其?实是颗鸽子蛋大般的夜明珠,光是浅绿色的,叶澜双的脸也成了浅绿色,可?偏生好看?得要命,高鼻深目,棱角分明,眉眼如画。

再找不?到有他这么干净的人,再找不?到有他这么让人“浑浊”的人。

这不?是一般的犯规,只不?过对视片刻,聂欢就觉浑身滚烫,跟喝了烈酒似的,上头得很。

他侧过头,眼神逃避,“啪”一声将?盒子盖上,“群山之巅虽大,却?容易引起注意,继续摸黑吧。”

叶澜双慢悠悠关?上帘子,就着聂欢的手重新把盒子打开,光芒四射。

他四平八稳道:“帐篷材质特?殊,外面看?不?见里面的光。”

操操操操操,这不?就是给他做坏事的机会吗?荒山野岭,狭窄逼仄的空间……难道不?是天公作美天时地利人和,水到渠成?

不?待这厢继续思?腐朽,叶澜双接着道:“你不?喜黑暗,让它?亮着吧。”

聂欢垂眸,忽而间,说不?上的酸楚。

难得他还记得,可?那毕竟是当少爷的时候……十二年过去,他早已被环境逼得习惯黑暗,并融入了黑暗。

聂欢说不?出话,只是勉强一笑,没?再说什么。

他的一举一动?,连睫毛动?了几下都落在?叶澜双眼里,他静默须臾,变戏法似的又拿出只包着荷叶的叫花鸡。

“吃吧。”

“………”

叶澜双的举动?,让聂欢?起一种动?物——企鹅。

雄企鹅在?追求配偶时,会遨游到大海寻找爱的石头,然后把这块石头放在?雌企鹅脚下,若是对方答应,便会把这块石头叼回?巢穴,从而结成伴侣。

虽然聂欢不?是雌性动?物,但叶澜双种种举动?都是对自己示爱,他不?傻。

聂欢很久没?吃过那么香的食物,准确来?说,十二年来?他没?在?饭桌上吃过一顿饭。

他默不?作声接过,一口咬在?鸡腿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扯了只鸡腿递给叶澜双,埋头道:“谢了!”

叶澜双接过,却?不?见他吃,默不?作声放去荷叶里。

聂欢看?在?眼里,眉头微皱,终是什么都没?问。

他吃完半只烧鸡,以为求偶的事就这么过了,哪知……叶澜双又掏出张卷轴,“这里面记录了我这些年的钱庄、房产和一些零散金银,时间原因,风吟只整理出小部分,待这次回?去,我整理完所有,再一一转到你名下。”

“………”,聂大侠俊美的脸蛋懵了,下巴都被惊掉。

他食欲毒发是昨晚的事,这短短一天……此人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叶澜双,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聂欢的第一反应。

那厢摇头,“没?有。”

聂欢急了,“你他娘的少扯犊子,老子还不?知道你,说实话!当然,你如果?骗我……那随你。”

“我不?会骗你。”,叶澜双肯定道。

这次聂欢笑了,盘腿侧目而视,“你这是……下聘?不?是,你到底几个意思?”

叶澜双目光炯炯,并不?逃避,他说:“你给我下聘也可?以。”

日了狗了,聂欢要疯,这狗日的来?真的。

他用力搓着自己头发,东拉西扯道:“我没?钱。”

“那我下聘。”,叶澜双无比执着。

“………”,聂欢语重心长地,耐心地用戏本子里惯用的台词说道:“叶澜双,咱两不?合适,咱两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多少人等着抓你小辫子,恨不?得把你拉下神坛,你明不?明白?”

那话一说,字里行间担心的始终都是叶澜双。

聂欢也是一惊,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这么多年说恨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关?键时候还不?是护犊子。

叶澜嘴角挂着浅浅笑意,他说:“我不?在?乎这些的。”

用最柔和的语气,说出最坚定的话,这是叶大盟主能达到的效果。

聂欢始终觉得唐突,仰头罐了口酒,背对叶澜双躺下,心跳到脖子处愣是被他咽了回?去。

苦苦挣扎很久,他叹气:“再说吧。”

如果没?有解决办法又不??拒绝的话,那就再缓缓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过不?多时,有只手从聂大侠腰上伸到他腹部,那人前胸紧紧贴着聂欢后背,把他抱得紧紧的。

“叶澜双,是不?是长大就不?听话了?”,聂欢扣他手,没?扣开。

“听的。”,那厮往他背上蹭了蹭,话语有些沙哑。

瞧瞧这声音,委屈成什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前任主子欺负人。

聂欢:“有话好好说,别耍流氓。”

姓叶的抱得更?紧,喉咙里挤出个,“冷。”

“……”

这也就冲这世上我再无亲无故,否则本大侠非得把你踹去树上挂着。

聂欢这样?着,转过身反手抱着他。

“你就是跟我分开得太久,又有些自责,急于证明自己,这才误入歧途。

不?计较年少那些糟心事了,以后我们依然可?以敞开心扉说话,但毕竟身份对立,我已经万劫不?复,不??把你也拖下水。”

时光荏苒,聂欢?起?起当初把这人从坟堆里刨出来?后,花了大半年才把这人放下戒心,自那以后叶澜双对他都是百依百顺。

所以借他一百个胆子,就冲当初这厮那乖顺模样,还能把他聂大侠怎么地?

至于昨日擦枪走火……聂欢一度认为,首先是因为姓叶的中毒,其?次是怪自己没?把持住。

叶澜双半边脸埋在?聂欢颈窝处,那句“我已经万劫不?复,不??把你也拖下水”让他欲言又止无数次,眼眶全红。

“话说,你果真是扎西部落的后羿?”,聂欢问。

叶澜双:“嗯”

热气在?聂欢脖子周边萦绕,他快痒化了,实在?受不?住,伸手推了两下。

“冷。”,叶澜双说着,又蹭了上来?。

“……”,小马夫变了,聂大侠嘴角闪过一抹坏笑,“扎西族的男人都是定期发情,据我所知,有一月一次的,半月一次的,你多久一次?”

叶澜双真的很诚实,都是大男人,他也不?羞涩,直言不?讳道:“没?中情毒的话,一月一次。”

这换普通男人,一月才一次,那不?得憋死?。晚间聂欢还挂在?树上时,得知这一天一夜里齐庆来?过,帮他把浓情下的毒解了。

燕行明明是跟齐庆一起的,还说要带走他,可?后来?也不?知姓叶的怎么处理的,总之聂欢没?能被哥们儿领走,反倒被叶澜双带到这荒郊野岭来?。

叶澜双除了昨日中毒,正儿八经的蓝眼睛是“诈尸”那日,这也才七八天的时间,意味着……还有二十多天呢。

聂欢内心狂笑,“我好奇,你以前发情……怎么解决的?老实说,澜双剑阁有你的女人或者男人吧?”

“从无!”,这话回?得斩钉截铁。

“哈哈哈,那你怎么解决的?”,聂欢看?热闹不?嫌事大,完全忘了自己跟人家是个什么姿势。

本来?是他给姓叶澜双捂身体,这会儿成了自己头枕在?人家手腕上。

叶澜双眼波如巨浪,只是那个幸灾乐祸的人没?看?到,还在?问,“是不?是只要不?到发情期,怎么撩拨,你也不?会有反应。”

聂欢饶有兴趣仰头与之对望,叶澜双看?上去有些难为情,却?很温顺,他说:“是的。”

氤氲的珠光,聂欢眼睛定在?他鲜红的朱唇上,将?好不?好的疤让人忍不?住?给他一一咬下来?。那人的眼睛深入苍穹,里面星罗棋布,他?去探究,去遨游……

一时间,暧昧的、炽热的、意乱情迷的东西从血液里缓缓流淌着。

聂欢喉结滑了数下,心里痒得不?行。他平静的内心被这样禁欲的、无动?于衷的叶澜双搅得天翻地覆,一股躁动?不?安的热血直冲脑门,控制着他的所有神经……

此时此刻,理智都是骗鬼的,敬而远之?更?不?可?能。叶澜双就是一块很大的磁铁,他根本控制不?住。

聂欢说:“叶澜双,我见色起意了。”

那人还是很淡定,他问:“所以?”

聂大侠两眼通红:“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但又不?跟你回?去,你会不?会杀了我?”

叶澜双明显一惊,“怎么会?”

理智被欲望占据,聂欢凑上去,咬了他的唇,轻轻的,撕掉一小点干皮,流了些血,聂欢笑着,凑上去舔了一口。

叶澜双微微皱眉,没?说话。

聂欢见他真的没?有情/欲,遂越来?越狂野。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好比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你越?得到。而叶澜双越是淡漠,他就越忍不?住?逗他,这就是胜负心作祟,好奇心害死?猫。

接下来?,扒衣裳,扒裤子,手指薅头发,吻他吻他再吻他,撩他撩他再撩他!

黑夜里,从外面看?去,小帐篷东倒西歪。帐篷里面,聂欢一手按着叶澜双的肩胛骨,尽情与他热吻。

他明白,往后余生,跟这人再脱不?了干系;他知道,他对叶澜双,早也不?是少年情谊这么简单。

聂欢摸着他背上那些沟壑纵横的长疤,这是他曾亲眼目睹沟壑纵横的地方,当时塞满泥巴,甚至还有蚂蚁在?上面爬过。十五年过去,那些伤已经结痂,当年的坟场小瘦子成了温柔聪明又强大的盟主。

他比自己过得好,如此足以,真心的。

聂欢边?着过往,边轻吻着那些疤,一路往下,心像火烧,热得冒汗。

而就在?他得意洋洋,沉迷,沉醉不?知归路时……手指碰到一物……叶澜双喘气声变粗。

聂欢还没?死?,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猛然抬头望去……姓叶的眼睛蓝似一汪湖水,不?带半片云彩那种蓝!

那人顺势翻身而起,聂大侠只顾自己爽,本?着趁机把人给办了……结果……那人就他娘的欲情故纵,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什么一月一次定期发情,怎么撩都无动?于衷?全,是,假,象,假象,假象!

叶澜双还是那个叼石头讨配偶欢心的雄企鹅,但这只雄企鹅,喜欢的是他同?类。所以当同?类对他疯狂撩拨后,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简直丧心病狂。

他把始作俑者翻了过去,漏出满背的刺青,那朵妖艳的彼岸花原本是血红色的,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更?加耀眼。

花蕊,花杆,花枝,从腰部一直开枝散叶到蝴蝶谷上……

叶企鹅低头,用唇碰了碰了聂企鹅肩胛骨上的花蕊;接着是花叶,在?他正背心上;紧接着是花枝,在?他腰上;最后是……

聂企鹅浑身一紧,无力地把头埋紧手掌,要疯了,本?说点什么……可?随着那厢接二连三的动?作,他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聂欢终于从醉生梦死?里抽出一丝理智,扭头看?去,叶企鹅这阵仗,怕是会死?人……

他眯眼把帐篷掀起一条缝,无力地?逃走,却?被叶澜双抱了回?去。

他轻轻掰过聂欢的头,侧头亲了逃跑未遂的人许久,暗哑着嗓子道:“欢,乖,别跑。”

“………”,啧啧,你看?他多委屈的,多可?怜,聂欢差点就信了。

一路来?,给他下的连环套还少吗?刚才也是,从头到尾:你尽管折腾,尽管撩拨,我不?会有感觉,我是个定期发情的男人。

聂欢这才大胆尝试,最后呢?谁他娘的最禽兽?他背上的刺青火辣辣的,花枝,花蕊……花叶,姓叶的嘴下留情了吗?没?有。

聂欢扭着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看?着叶澜双的……

吓得忙扭头,不?逃会死?,他连连摇头,“不?行,这这这,你不?是正常尺码……我真的会痛死?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是火上浇油。

叶企鹅第二次拖回?聂企鹅,完全就是占有欲强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俯身下去时,说了句:“长痛不?如短痛!”

“……”

这话好耳熟……那年给他拔牙,聂欢好像就是这样说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这他娘的跟拔牙是一个道理吗?

不?过由不?得他多?,叶企鹅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不?知道被他罐了什么迷魂汤……聂欢忘了反抗,那又是身处另一境界的感觉,虚无缥缈,悬浮在?空中,眼里全是水雾。

他再不?会相信叶澜双了,狡诈恶徒,床下一副小奶狗你欺他骂他都无动?于衷的样子,床上就是他娘的大狼狗!!!

锋利的獠牙,灵活的爪子,像啃食猎物一样,一寸一寸地把人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聂欢闷哼了一声,脑中早已神志不?清,扭头看?去,还没?看?清那道忽高忽低、深入浅出的身影,叶澜双勾头过来?,轻轻捂着他眼睛,含住了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双手合十,评论里千万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