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男主白月光的那些年

作者:自在枯荣

程谋没再为难舒慈,他将魔蝎召回,将舒慈连人带剑扔出了魔宫。

清元宗一共来了六十七名弟子营救颜颂,回去的只有二十六名,再加上一个半死的舒慈。

颜颂在囚室里苦苦捱着疼,567不时给他打一针止痛剂,也让他稍微能好?受一些。幸好?男主的黑化值一直在长,567最?后?一次给他报数的时候,已经是94了。

程谋将他关在了黑洞洞的屋子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关门落锁之后?便与整个世?界隔绝。

寻常人进去不出一天就能精神恍惚,更何况像是颜颂这样,身中剧毒,身上被?绑着捆仙锁根本不能自如行动的情?况,若不是有567偶尔把他叫进系统空间里给他放电影让他玩游戏,恐怕颜颂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个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与世?隔绝,真的会?被?逼疯。

等到第三天,黑化值涨到94的时候,也是半月牵毒性发作?的日子。止痛剂剩得不多,颜颂也不知?程谋什么时候会?开恩来见他一面,到时候他再说些什么,一鼓作?气把黑化值冲到100,再找个理由让程谋杀死自己就万事大吉。

半月牵毒性发作?的时候痛感?来势汹汹,颜颂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他喊得撕心裂肺,眼泪糊在脸颊上,身体整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567一直在给他注射止痛剂,可那止痛剂不知?为什么却根本不起作?用,颜颂疼得快要疯了,手指抓着墙壁,从上划到下?,指甲全都掀起来,在墙壁上留下?阴惨的五条血痕,却根本无法缓解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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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书房。

程谋斜倚在塌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成?像玉简,玉简中正是颜颂痛苦至极,整个人摔在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

他提前?给颜颂喂了保命的丹药,确保颜颂寻死不成?,再让他苦苦熬着砭骨的痛。

可……畅快吗,解恨吗?

程谋眼眸低垂,神色莫辨,牢牢盯着玉简上的成?像,只觉得心里依然很空。

他一直以为自己想要的是被?看得起,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自由。

清元宗上,他做错事要被?骂,说错话要被?骂,一个眼神不对都要被?同门暴揍,若是处处受限,那唯有自己变强,没人敢欺侮他,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人敢品头论足的时候,那才是自由。

但现在,他把打骂过他的人都杀了,他心里最?记恨的人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手下?全都唯唯诺诺唯他首是瞻,他是中司实?力最?强的人,他就算把中司所有的海水倒灌上天,也没人敢对他说个不字。

这样,他就真的高兴了吗?

程谋盯着玉简上的成?像,忽然迷茫了。

成?为无人敢反抗得了的存在,真的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忽然间,他看见玉简上颜颂五指骤然成?爪,移向自己丹田的时候,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

丹田乃是一修者的命门,丹田损毁,那便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

颜颂他到底要干什么?

程谋双目赤红,匆匆欲往囚室那边赶,可连大门还没出,就被?自己的近侍拦住了。

“君上。”

程谋手里恨不得快要将玉简掐碎,心里像是有一锅沸水在煮,暴躁、怒火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再晚一点,就真来不及了。

“何事?”

“宫外有两?人求见,我便让他们在大殿候着了,因为君上特地交代过,我便过来问一下?您的意思。”

“是什么人?”

“一个自称流江,另一个自称望月,别的没再多说。”

见是流江望月过来找他,程谋的心稍安些许,心中那种久久萦绕不散的莫名恐惧感?也无影无踪,他轻声道:“让他们两?个先候着,我去处理些事情?,之后?便去找他们。”

近侍转了转眼珠,心思通透,知?晓这两?个小童对魔君来讲绝非常人,立刻做出了决定,决定一会?对那两?名小童的态度再恭敬一点。

流江望月是他在清元宗上那段黑暗日子里唯一肯出手帮他的人,他决不会?忘恩负义?。

心中轻松着,他走在去往囚室路上的脚步也显得不那么沉重了。

可行至半路,他忽听得身后?传来一稚嫩童音的哭嚎声:“程谋,你个混蛋!”

他猛然转头,果然看见了追过来的流江,以及艰难挣脱着近侍禁锢哭嚎不断的望月。

他的脸色一瞬就冷了下?来:“发生?了何事?”与此同时,随着他的质问,无形的威压缓缓散出,近侍以及其他赶过来的侍从纷纷脸色青白,霎时便跪倒了一片,高呼“魔君饶命”。

程谋忽然觉得这个场景让他十分厌烦。

流江望月受不住这威压,全都呕出血来,随即,望月情?绪最?为波动,他随手捡了根树枝作?剑,冲着程谋尖叫着就要刺过去。

“程谋,你现在本事大了,我们稍不如你的意,你就要杀了我们是不是?”

望月笨拙地挥舞树枝,毫无章法地乱挥,而就在呼吸间,程谋散发出的无形魔气轻巧地折断了树枝。

望月害怕得厉害,他哭得眼泪与鼻涕都混到了一起,浑身颤抖着,跌坐在地上,哭喊:“程谋,你忘恩负义?!”

流江缓缓上前?,他故作?镇定,眼泪也早已在眼眶中打转:“贸然叨扰,我们今天前?来,是请求能见大师兄一面。”

“流江,你跟他说那些做什么,你没看他已经入魔了吗,他早就不认我们了,他听不懂你的话!”流江擦干净眼泪,只见他原本还鼓囊雪白的脸蛋在清元宗战败之后?的这几天迅速地干瘪了下?去。

“二师兄……”流江也怕得要命,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在抖,却执拗地将望月挡在自己身后?,仰起头,硬着头皮对上程谋的眼。

程谋想过要将流江望月接到魔域来,好?好?对他们,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两?小童会?在这种情?况下?来找他,竟还是要来见颜颂……他该怎么办?

程谋盯他们两?个许久,随后?,勾起一边的嘴角,眸中现出寒芒:“你们想见他?”

“他啊……早死了……”

听见这个噩耗,两?小童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流江反应快,他快速否决:“不可能。”

程谋笑得邪气:“有什么不可能,我与他有深仇大恨,他为什么不可能死?不然……我带你去见埋他的地方?”

望月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眼泪静默地从他眼角流出来,格外招人心疼。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

下?一瞬,望月忽然爆发,他的眼泪疯狂涌出,悲痛至极:“程谋你忘恩负义?,忘恩负义?!你还我大师兄!”

说完,竟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场面登时就乱了。小孩子的哭声最?为刺人,尖锐而哀戚,刺得程谋心中不知?为何竟惶惶然的。

流江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他前?去拉住望月,同时淡淡扫了一眼程谋。

“二……程谋,不管你还认不认大师兄的教导,我今天也要说一句,程谋,你,诛心了。”

这句话一落,程谋的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他拧眉看向流江:“你说什么?”

流江静默地哭着。望月跌坐在地上,他擦着眼泪,可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越擦越多,半晌,他哑着嗓子,抬起桃儿似的一双眼,道:

“程谋,你真以为,一直都是我们两?个在帮你?”

一瞬间,程谋的心像是抬高到了万米高空。

“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给你送药,你没辟谷的时候给你送吃食,处处照顾你,心里惦记着你,你以为这是我们自己要做的?”

程谋双瞳骤缩:“你说什么?”

望月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他拼命嘴角上勾,想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可嘴角颤得厉害,他尝试数次都失败,索性哭丧着脸,道:

“若是没有师兄给我们丹药,我们能给你送去?若是没有师兄默许,凭你那时的修为,你就以为你真的能瞒天过海随意出入师兄的小院?

程谋抿紧双唇:“你们若是为他求情?,大可不必,他已经死了,多说无用。”

望月哭得情?绪激动,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程谋,程谋,你真不是东西,你当了威风的魔君,你就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了?师兄他就是养一只魔兽,就算最?后?他是为了把魔兽宰了吃肉,那魔兽也会?给师兄摇尾巴,那你呢?”

“你就没有心的吗!”

“望月,不必多说。”流江失望地看了程谋一眼,拉起望月便走,“当时大师兄赶去苍龙雪山救回来的那条命早就不是他,我们真正的二师兄在苍龙雪山那里就死了。

“眼前?这个,不过是被?夺舍了的空壳而已。”

听到关键词“苍龙雪山”,程谋再也站不住,他控制不住,失声喊出:“什么苍龙雪山?”

流江就等着程谋的问话,他停住脚,转身:“你从太玄秘境出来的那天,宗门里没有人记得你,没人愿意去救你,你的本命灯快灭了,也没人肯过去,是大师兄出关,亲自过去救的你。”

“不可能!”

他只在千玉的手掌看见了那簇火焰——颜颂怎么可能是救他的人?

流江冷笑着,露出一排森白的牙:“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还有那只灵猫,你真以为师兄这样的人能狠下?心来虐杀掉一只无辜的生?灵?还剥了皮给你送尸体过去?”

程谋脑子里嗡嗡地响,只知?道茫然地看着流江。

“你大可以自己去看,看你院子里那个坟包里埋的是什么,再去看看师兄后?院的坟包里埋的是什么!”

“还有,你以为你自己去玄岭剿杀魔族是多了不起多危险的事是不是?师兄他就是看不惯你,为了逼你去死是不是?你受了伤,心里有结走不过去这个坎,你心里痛,对师兄失望,对宗门失望,决定要走自己的路,那难道……师兄他就不会?痛吗?

“你走那天,师兄看着你的背影,心痛得昏了过去,你真当师兄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吗?

“程谋,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除了这些,师兄可还对你做过过分的事?你五岁之前?不记事的时候,还不是师兄他亲自照料着你?我就问你,程谋,你有良心吗?”

程谋有些站不稳,胸腔闷闷的,钝痛不止,而眼前?一片缭乱,他舌尖顶着上颚,勉强保持清醒。

望月情?绪稳定了下?来,擦干眼睛,道:“程谋,你不就是恨师兄他欺辱你十年吗?那你怎么没有想过,你作?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天赋不佳,且毫无修为,还照样受到师兄和掌门的宠爱,毫无灵力却能力压众人,你自己想一想,你能在清元宗里活几年?

“你怎么能服众?

“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你掉进泥潭里,让你彻底淡出所有人的视线,你是苦了些,但总比没了性命要好?得多,难道不是吗?”

程谋整个人僵住,颜颂他,是这样的人吗?

听着听着,程谋觉得心口露出了缝隙,苦涩与酸痛顺着那道缝隙蔓延进心里,疼痛迅速蔓延,现在,他又觉得是自己生?不如死。

程谋闭上眼,忽然间,他身体摇晃,他捂住胸口,呕出了一口血。那血乌黑,一看便是郁结于心中许久。

望月强忍着不哭,道:“程谋,你把师兄的尸首还给我们,我们带他……回去……”

程谋咬紧牙关,从喉咙中艰难挤出几个字:“不、可、能!”

颜颂那个卑鄙小人,卑鄙小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怎么可能?

程谋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对近侍使了个眼色,让他招待好?流江与望月,自己则飞身离开,迅速向囚室赶去。

一想到颜颂现在可能已经自毁丹田,无边的恐惧自他心中扩散开来。

“颜颂,你要是不识好?歹,我就……我就废了你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字数爆了,有点晚,抱歉_(:з」∠)_

还有,当初在后院偷看的是流江呀哈哈哈哈哈

啊我定一个更新的时间吧,感觉我每天都在瞎忙,码字的时间少得可怜。

更新时间就定晚上十一点叭,其他的时间都不是更新,可能是修文或者捉虫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