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顶晚上?的风吹拂起人衣角,带着阵阵的寒意,瞬间便将小腿的战栗激起,连带着汗毛一同竖起来。
黎向暖就站在风口,倚着树身显得她的身影更加孤零零的,她视线迷离,眼眶内闪着亮光,看?着此情此景,她咬了咬嘴角,心脏像是绞着一般的疼,夜风吹到她发丝间,寒意显得更重了。
她最终举起相机对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连拍了几张。
相机放下那一刻,眼泪伴着一起落下。
她终于彻彻底底的走到了他?的对立面。
将相机还回去,她又原路去了崖顶,像是不死心一般,迎接最后的打击。
不知是不是崖顶距离月亮更近,此时的月光照的整个四周都亮堂堂的,树木景色都披了一层金色的滤镜。
简言打了个哈欠,风一吹眼眶内泪花便开?始打转。
一个喷嚏堆积在他鼻腔内,可看了看?躺在他怀里睡得正熟的人,又心脏一软。
他?抬手捏着鼻子,强行将那个喷嚏又憋了回去,眼眶瞬间又充满了泪花。
遇棠在他怀里动了动,伸出双手拉了拉脖颈处的衣服。
寒意在此时慢慢聚集。
看?着遇棠皱了皱眉,嘴唇有些发紫,简言扶着她的身子将手臂从她腋下穿过。
遇棠是在梦里感?觉到全身离开地面,下意识的向着那个温热的怀抱靠拢,嘴里嘟囔着梦话。
简言低下头去听,又什么也听不清,只含笑看?着她的睡颜。
那么温柔,那么宠溺。
将遇棠送回帐篷内,简言回到火旁,裹紧了些衣服,寒意依旧肆意的侵袭着他?的后背。
他?搓了搓手,闻到了衣服上?残留着刚刚遇棠发丝间的香味。
还掺着泥土的味道。
他?低下头咧出一个笑,脑海里填满了她的音声笑貌。
黎向暖本想等他?一个回眸,可是她注定等不到。
就像一开?始认识,同样是她朝着他?主动走去。
“简言。”她叫了一声他,坐在他身边。
简言没想到黎向暖这个时间会来找他,就连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收起。
笑容凝固在简言嘴角,然后他眼睛四处看?了看?,轻咳几声,才开?口说道:“怎么还没睡?”
黎向暖还没开口就有些哽咽,她手指抠着自己衣服扣子,侧过脸去看?简言,“知道你今天守夜,就想过来和你聊聊天。”
“山里还适应吧。”
黎向暖点了点头,这是简言少有的温柔问候,她心里像是在坐一个过山车一般起伏动荡。
“不如在队里。”她说。
简言舒一口气,捏起地上的石子在指腹内搓了搓,“早知今日....”
“早知今日,当?初依旧会那样选择。”她认真的注视着简言的双眼,她的喜欢从来没有停止过。
简言没有说话,只安静坐着。
黎向暖的泪终于在简言的沉默里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在嚎啕大哭的最后一刻里,她捂住嘴巴暗暗抽泣,全身颤抖着,像一只被遗失的小猫。
简言揉了揉自己的头,一脸无奈。
黎向暖哭够后起身,抬起手臂蹭干脸上的泪,喘一口气说:“明天,明天我就不喜欢你了。”
“谢谢。”
他?的话?音一落,她的泪便再?次一同落下。
她转过身往回走,离简言也越来越远。
黎向暖终于醒悟,她多年的痴情,最后只能换来‘谢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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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鹤纯夜戏收工回到酒店,刚刚洗漱好躺在床上?便收到了黎向暖的微信。
两张照片,简言抱着遇棠,还有简言和遇棠在酒店房间门口的照片。
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仿佛血管要从大脑里跳出来。
姚鹤纯暗骂了一声,咬紧了牙齿,她心里像是被塞满了棉花,堵得她喘不过气。
就在她哥哥痛苦不堪的时候,遇棠公费谈着恋爱,在遥远的地方甜蜜。
人都是自私的,自私足够让一个人内心扭曲。
她脑海里全部都是哥哥的痛苦,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哥哥看到这些照片,会是什么反应,应该不会是气愤,更多的是无奈和心碎。
单恋就像在机场等一艘创,更像冬日里的冰凌。
她将照片发到工作?室的邮箱内内,揉了揉眼睛将灯关掉。
无尽的黑暗侵蚀着整个房间。
黑夜终会结束,黎明也会送走月光。
遇棠边刷牙边用余光看?着正和吴珂星做饭的简言,毛刷与牙齿摩擦的声音好不欢乐。
简言搅了搅粥盖上?盖子,习惯性的抬眸去寻遇棠的踪影。
他?刚好望去,她就正痴痴看着他?,眼角含着蜜意,嘴角带着笑意。
两人相视一笑,遇棠将漱口水吐掉,暗暗对着简言飞了一个吻。
他?就悄悄的用手指在空中捏了一下,揣进自己心脏处,又拍了拍。
很暖,暖的抵过了此时的阳光。
等到众人吃完早餐,编导过来通知任务。
“山鹰已经在山下等候了,所以你们只有一上?午时间下山,还有一个惊喜,他?说他带了礼物给大家。”
众人沸腾,纷纷猜想。
“会不会是肉?”刘冠笑着问,眼角笑出了褶子。
“在山里肉没吃够么?”陈喜德问道。
刘冠摇着头,“想吃烤鸭,我想的都流口水了,希望山鹰老师给我们带烤鸭。”
山鹰坐在山下的监控室内,冷笑一声。
童童蹲在一遍,咬着面包问,“你还带了礼物?是什么?”
山鹰看?了眼童童,见她正在吃面包,动了动腮帮子,“反正是你不喜欢的。”
童童瘪了瘪嘴,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腿,撒娇般的抬头看?他?,“就告诉我嘛。”
“快点吃,吃完和我去找中午的食物。”说完,山鹰起身离开监控室。
童童连哎了几声,也没见山鹰回头。
“男人,够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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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崖顶的物品收拾好后,众人开始下山。
下山不用爬悬崖,但不可避免的是崎岖的山路,每走一段就会被灌木丛而揽住路,并不比爬悬崖容易。
简言从包里拿出铲子,将组合在一起的铲子打开?,侧面还带着砍刀。
“终于知道为什么让我们背着这么重的铲子是干嘛用的了。”刘冠苦笑说道。
几个男人一人一把铲子开?路。
“童童真幸福,不用遭这种罪。”刘冠边砍着乱枝边说。
简言已经满头大汗,穿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羡慕那个小丫头。”刘冠继续着自己的自言自语。
好不容易疏通了道路,刘冠一屁股坐下,连连摆着手,汗将他?的衣领浸湿,贴在脖子上?捂得?呼吸不上?气。
“我觉得?我有高原反应了,不行?了,走不动了。”刘冠直接躺倒在上,身下的土地立刻湿掉,形成一个人形。
陈喜德哭笑不得?,蹲下去拉他?。
“陈老师,您就放过我吧,太累了。”
下山本就不容易,再?带上要疏通道路,就是一个壮汉,也会累倒,何况他们在这里三天,本就一天比一天累。
“你把铲子给我,我来铲。”遇棠开?口说道。
刘冠睁开?眼睛,眼珠子转了几圈,叹一口气起身,递出铲子,就在遇棠要接过时,他?将手缩了回去,笑嘻嘻的说道:“怎么可以让女孩子做这种事?呢,继续走,我再?坚持坚持。”
启程依旧是边说边笑。
走了三分之二的路,大家默契的都不再?说话。
只为保留最后的力气。
“休息休息!”吴珂星发号施令。
像是大赦天下般,所有人都瘫倒在地。
刘冠取下头上的帽子盖在脸上,“我眯一会儿,出发叫醒我,或者不叫我也行?,不过夜晚到来前请来把我捡走。”
吴珂星仰头喝了口水,笑看?着刘冠摇头,“这里树荫不错,蚊虫蛇兽应该也挺喜欢这个地方。”
刘冠听了在地上来回打了几个滚儿,“哎呦,讨厌不讨厌,一会儿出发,一定要把我带走。”
简言和遇棠同时将视线收回,嘴角同一弧度的笑意还未消散。
两人对视一眼,简言仰头喝了一口水,将水递给遇棠。
她接过时,简言的小指勾住遇棠的小指,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蹭了蹭她指尖。
遇棠抿着笑将水接过喝水,他?就倚着树看?着她,目不转睛。
山下,山鹰和童童采了一些野菜回到营地。
童童就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煮野菜,不由想起那么一句话:认真的男人最帅。
此时的山鹰,双目注视着锅,手里拿着筷子不停地翻滚着野菜,就连刚刚的清水也被染成了绿色,好不清新。
野菜带着独特的草香,童童托着腮凑近闻了闻,“好香。”
山鹰冷冷看了眼童童,心里憋着笑。
“我能吃一根尝尝么?”童童问道。
山鹰皱了皱眉,腮帮子动了动,摆了摆手,“不行?,你自己得?把它吃完不可。”
“我就一个纤弱的小姑娘,吃不了很多。”
山鹰手指摸了摸下颌,视线在童童身上?停留几秒,点了点头,“确实纤弱,风一吹能断了的感?觉。”
“那能给我尝尝么?”
山鹰将野菜夹出盛进盘子里,童童以为他?同意了,便去接筷子,谁知还没碰到,山鹰便将筷子收起,举高了盘子,一脸严肃的回答,“不能。”
童童嘟了嘟嘴,起身前后摆手。
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甚是云淡风轻的说:“我也不是特别想吃。”
山鹰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
看?着童童百无聊赖的站在一边,双眼防空的看?着前方。
山鹰说道:“我帐篷里有个包,包里还有一块压缩饼干,饿了先去拿吃,垫下肚子吧,等他?们到这里,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童童一脸崇拜的看?着山鹰,眼睛里就差蹦出桃心。
她向着山鹰凑近,“山鹰哥哥,你这算不算是对我特别关照?”
山鹰咳了几声,装的一脸冷漠,“我只是怕你像昨天一样低血糖加中暑。”
童童笑出一排大白牙,说道:“我好想知道被偏爱是什么感?觉了,山鹰哥哥,你可千万等等我长大呀。”
山鹰愣了一下,问:“等你长大干嘛?”
“我嫁给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旧是追夫的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