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秋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村里头那些长舌妇,当真是……
一天天的在背后嚼舌根,见不得旁人过得好。
江雨秋笑着说,“哪能呢?他待我是极好的,你见过哪家男人烧火做饭刷碗没?”
江春桃有些气恼:“那些个舌头长的,整天搬弄是非,害得我还以为……”
江雨秋只是一笑置之,“许是日子过得太难,总觉得旁人与她一般艰难。”
江春桃盯着她看了许久,舒了口气。
“我之前还担心妹夫人不行,眼下瞧着,当真不错,还有你小叔子,读书这般刻苦,日后定然是个有出息的,瞧着你日子过得顺,我便也放心了。”
江春桃没有待太久,坐了会儿便走了。
走时,江雨秋硬给她塞了一包绿豆糕。
晚些江春桃她男人便送来了一筐子菜,有白菜、土豆那些,能吃好些天。
江雨秋又想拿些什么给他,说什么都不收,只好作罢。
就这么卖了几日,沈安第一天去榕树村,第二日便去另一头稍微富裕些的村子泉树村。
头两天卖的快,只是过了两日卖起来要慢不少。
到底是村里头,再富裕也不能日日都吃糕点。
也是他们家卖的便宜,找的地儿好,这才能全都卖出去。
这日,江雨秋忙活完正准备去江春桃家,出门没走两步便看见沈安回来了,身旁还跟着个人。
这不是孟家的吴婆子?
也不知她对沈安说了什么,愣是一句都没搭理她,他只自顾自的往前走,见着江雨秋加快了步子,压根就没准备搭理身后那人。
江雨秋不明所以,便问道:“这是?”
沈安道:“先回去吧。”
吴婆子快步跟上,喘着气,“我说你们当真是不识抬举,咱们家少爷看得上你们做的糕点,那是你们的福气,怎的还不卖了?”
江雨秋疑惑道:“为何不卖?”
沈安沉默半响,才道:“卖完了。”
江雨秋知道,他与自己一样,心里头都膈应着,但开门做生意的,得知道变通。
“明日可以再做,按照陈记糕点铺子的两倍价,若是愿意,要多少明日都给你们送去。”
吴婆子扯着嗓子,“陈记两倍?也不看看你们配不配!”
沈安挡在江雨秋面前,冷着脸看向面前的婆子,已经不耐烦到极点。
“三倍。”
吴婆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们竟坐地起价!”
沈安皱着眉,不愿多说,“四倍。”
江雨秋朝着她笑了笑,“吴婆子,可别说我们不厚道,若是觉得陈记的划算,便去陈记买。”
吴婆子还欲再说什么,江雨秋道:“若是觉得咱们家的味道好些,按照我们出的价买便是,若是觉得不合适,便去陈记。”
吴婆子拉着一张脸,啐了一口,“两倍就两倍,明日起每隔两日送一斤过去,月尾结钱。”
沈安冷着一张脸,“四倍了。”
“可刚才……”
“五……”
不等沈安说完,吴婆子连忙道:“成,四倍,陈记一斤绿豆糕二十五文,四倍便是一百文,先送一斤去吧,若是味道好,还有赏。”
江雨秋咂舌,银子这么好赚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便说:“旁的都好说,只是月尾结钱怕是不合适,自当是给多少银子送多少糕点去,我也知道陈记的规矩,若是差人送上门,也得先付一半的定金。”
吴婆子简直要被气得吐血,若不是他们家二少爷孟州吵着说多少银子都要买回来,不然她哪里要受这个气?
原本孟州给她的银子也不少,本想捞些油水,谁知这两人这般不好说话。
但若是买不成,那可是一丁点儿油水都捞不着。
江雨秋也没想到,吴婆子当真拿了五十文出来,索性将今日做好的一斤给她。
吴婆子也不纠缠,又数了五十文出来。
只是回去时,沈安面色不怎么好。
江雨秋拉了拉他的衣袖,“你生气了?”
沈安摇了摇头,“送上门的银子,自然是要赚的。”
“那你还黑着张脸?”
沈安道:“我是怕你一会儿回去继续做累着了。”
江雨秋摇摇头,“明日咱们不卖了,横竖今日也没做多少。”
“好。”
吃过夕食后,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得亏今日就将东西让吴婆子带走,不然明日路不好走,还得沾一脚泥。
回了屋,沈安道:“与阿枫说好,明日去拿模子,怕是不成了。”
江雨秋道:“不碍事,晚些也无妨,正好来算算咱们这些天赚了多少银子。”
江雨秋嫌记账麻烦,索性单独弄了个铁盒子,若是要买食材,便从里头拿,赚的银子都放进去。
这些日子,若是沈安回来得早,便会去山里头打猎,不是每日都能带回猎物,不过也逮着一只兔子和一只山鸡。
山鸡留着自己吃了,兔子比之前的瘦一些,只卖了一两银子。
沈安与她一起数,“单算卖糕点的,竟有一两二百文。”
江雨秋也有些惊讶,“这才半月,便有这么些……回头咱们花样做出来,岂不是能赚更多?”
江雨秋喜滋滋的看着面前的铁盒子,笑得眉眼弯弯,“没准咱们还真能在年尾起个新房子。”
沈安应了一声,盯着她的脸颊,目光幽深。
江雨秋这些日子与他相处久了便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红着脸将蜡烛熄灭了。
罢了,她今晚心情好,便由着他来,横竖明日下雨也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