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主妇[快穿]

作者:恰之北北

生不出儿子的女人4——闹剧

半夜,刘家小院的这一阵敲盆打碗,可是招来了半街的人,林问和几个孩子自然也醒了,刘建军也跑到院子里。

他其实也是懵的,毕竟刚刚几分钟之前,他才把三丫头抱出去,刘老太没告诉刘建军她是要把这孩子活祭了,自然不敢让儿子跟着,他刚回屋躺下,就听见院子里他娘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哎呀一叫唤,可不等他出去看一眼,就见跟他娘一块儿睡东屋的丈母娘,拎着什么东西就出去了。

接下来就再也不受控制了,他眼瞅着林山娘举着擀面杖拎着盆子把半条街的邻居招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谁,谁啊这是?”

“是啊,大半夜的。”

“不睡觉干嘛呢?”

几个拿着手电筒的邻居,叽叽喳喳的要围上去看,之间地上那人趴着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脸藏在怀里不敢抬头。

“喂,抬头让我们看看,你谁啊这是?”说话的是这条街的队长高老三,农村生产队都是按街或者片分的,刘建军所在的生产队队长正好是他家邻居,听到声音跑过来的最快。

高老三是个高个子,虽然干了半辈子农活腰有点弯,但在人群里站起来还是显得鹤立鸡群,说话时只见他用手磕磕手电筒,让手里的光圈更亮些,“喂,说话啊!”

“哎,这还一个!”不等趴在地上的人起来,又有人在门口喊,“逮住他,快逮住他,别让他跑了。”

说着,就见一黑魆魆的人影往巷子里跑,围着的几个邻居抬步就追,毕竟是自己家门口,熟门熟路不一会就把那个黑影捉回来。

有个平时劁猪的熟手,三下两下把那人捆了个结实,往人堆里一扔,“让你跑,让你跑,四条腿的肥猪都逃不过你爷爷的手。”

折腾了半天,众人手电筒里也没多少电了,早有人点了油灯提了过来,往地上一照,就有人发现,这趴着的人不是刘建军他娘么?这大半宿的,自家人怎么抓自家人?

“哎呀,老嫂子,怎么是你啊?”直到这时,林山娘才把手里的盆和擀面杖一丢,赶紧把地上趴着的刘老太搀起来,刘建军自然也认出来那人是自己娘,也赶紧搭手。

刘老太被地上的三齿镐敲了个实心疼,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被儿子和林山娘扶起来的时候,嘴里还哼哼着。

而另外一个被绑着的,大家就不认识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穿着一身黑不溜秋的长衫,不像个小偷倒像个道士。

“这到底咋回事啊?”

“建军娘这是要成仙?”

“嘻嘻,保不齐想当道娘了……”

“哈哈,还别说,地上还有包袱呢。”

刘建军听着周边的人小声议论他娘,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他回头看看东屋,林问没出来,也不知道醒没醒,大金醒了正举着煤油灯,林山娘一脸歉意。他都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她娘原打算把三丫头抱走卖了?他不傻,知道这一说出来,他娘就别做人了,但要被人污蔑成半夜勾搭汉子,那他娘就更活不了了。

“说,你来干嘛的?”正发愁怎么替他娘解释的时候,刘建军听见高老三开始审另一个人了。

“我,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魏大仙被几个村民围住,一脸委屈,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他跟刘老太约好,半夜刘老太抱着孩子,在村头跟他汇合,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后山把事办了,活祭这事他也不是第一回,轻车熟路了,可没想到他刚到刘家庄村口没多久,就被人在后边敲了一闷棍,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家人的门口柴火垛上,院子里一群人正敲锣打鼓的喊抓贼,他一看形势不对,刚要逃走就被抓了个正着。

“快说,不说给你送公安局啊!”一听到要送公安局,魏大仙可撑不住了,他做的事虽然不光彩,但可不想犯事被抓蹲监狱。

“我就是来找她的啊。”说着手往旁边一指,正是刘老太。

“我,我,那个。”刘老太没想到魏大仙这么不禁诈,也是人家跟她不过是一个掏钱一个办事的关系,何必为她摊上官司?

“我不就是请他来给我们家做法么。”刘老太脑子快,一看今天这阵势,便知道自己跑不了,不编点瞎话她和魏大仙都美好下场。

“做法?做什么法?现在可不兴那个封建迷信啊。”这一群人里,高老三威望最高,自然是他发话。

“他三叔,哎,是我不对,我家这部又生个闺女吗?这才求到魏大仙头上啊。我就是求大仙到祖坟上给祖宗捎句话,求祖宗在阎王爷面前给我们卖个好啊……”刘老太说完便开始哭,边哭边嚎,哭叹自己命苦,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没想到要孙子这么难,连哭带唱的让一众大老爷们没话说,虽说这年头不让封建迷信,但管的也没前两年狠了,加上村里边谁家不求来个儿子?刘老太这个说法也不是不能接受。

最终高老三还是把魏大仙松了绑,让看热闹的邻居散了,又把刘建军叫过去敲打的几句,这才回家。

全程林问始终没出屋,林山娘在把人招来以后也没怎么发过话,刘建军锯嘴葫芦话没几句,听高老三训斥几句,把邻居们打发走,又吧魏大仙送走,这才搀着老娘回了屋,后边大金亦步亦趋的举着油灯,手里还抱着她奶捂在怀里的包裹。

很快天就亮了,刘家小院这场闹剧,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刘建军一大早上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拨的人有意无意的来打听了。

刘建军半宿没睡,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早上出门的时候,刘老太还躺在床上是哎呦,早饭都是大金端过去的,刘老太半宿干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事怎么就闹成了这样,以前村里也不是没人把生的闺女送人,也都是半夜偷偷送走,没一家像他家闹的整个村子看笑话。

他还好,话里话外笑话他娘的可就五花八门了,他也没想着他娘胡编的理由能说服人,但有几个谣言着实让人听了受不了。整个上午刘建军都闷着头干活,昨晚发生什么一个生产队的都知道,也知道他平时就是锯嘴葫芦,更没人跟他说话了。

刘建军母子过的不舒坦,林问就不一样,这半夜闹了半天,她一没丢人二没露面,闹完以后三丫头活祭这事,估计短时间是不可能了,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踏踏实实的睡了半宿觉。

早上起来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早饭又是林山娘做的,炒了好几个鸡蛋,又熬得稠稠的大米粥,就着小咸菜,吃的这叫一个舒服。

至于婆婆刘老太,打发大金端过去半碗粥,也算是打发了事。

她昨晚打发林山回家前,就把事情交待好了,她自己爬不起来,盯梢这事就交给了林山娘,而弟弟林山先回家,半道再拐回来在村口守着魏大仙,虽说半夜看不清人,但谁叫魏大仙穿衣打扮与众不同呢。

林问嘱咐林山,千万不要冒头,等魏大仙在村口出现以后,把他敲晕扔刘家门口就行,剩下的他什么都不用管。至于院子里绊倒刘老太的三齿镐,那是林问让大金摆的。

刘老太要抱着三丫头干什么,林问没有瞒着大金,听说要把妹妹卖了,刘大金没把银牙咬碎,晚上听见闹起来,巴巴的跑去点油灯,就想看看这老太婆还怎么藏,夜里听到刘老太狡辩,大金差点就把刘老太卖三妹的事情嚷出来,还是林山娘拦得快。

“妈,死老太婆不肯吃。”大金从东屋把饭碗端回来,刘老太昨天丢人丢大了,索性躺着不肯起,在东屋炕上直哼哼。

“死丫头,说什么呢?”林山娘听见大金说话,拿手指头按了大金额头一下,“让别人听见怎么说你。”

大金从心里膈应刘老太,反正刘老太也没待见过她,听姥姥说她,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孩子。”林山娘摇摇头,剜了林问一眼。

林问看着蹦跳着拉着妹妹出门的大金,想到原剧情那个为救妈妈,咬住胡青山胳膊死不撒嘴,最后被胡青山推到悬崖下的小姑娘,默默的承受了林山娘的这一眼,这孩子的烈脾气,也不知道长大以后什么样子。

林问低着头,给谁在旁边的三丫头理理被子,昨晚这事她一点没遮掩,刘老太说不定已经猜出自己被算计了,但愿经过昨晚这事,她能消停一段时间。

林问想的没错,刘老太也不傻,从昨晚抱在怀里的孩子掉地上都没哭,她就猜出来了,再加上被敲了闷棍的魏大仙,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她就是想不明白,林问是怎么知道的,毕竟她连刘建军都没说,刘老太看看扔在床头的那个包裹,想不明白。刘建军昨晚就是抱着这个包袱给她的,晚上天黑她心里又装着事儿,一时着慌,也没有检查襁褓里是不是三丫头,也还好不是孩子,才让她能侥幸撒谎脱身。

但这下活祭这事肯定是没戏了,林问指不定防贼一样防她,但生孙子这事,谁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