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每天都在撩我

作者:竹系胖哒

随着那轻薄的话语落下,古七七再也绷不住,玉笛向后翻转,狠狠捅向他的胸口。

墨白被迫松手,却丝毫不恼,墨瞳一眯,便再度欺身上前。

这一下交手,古七七简直有苦说不出,浑身上下几乎被他摸了个遍儿。

这个卑鄙无耻的人。

墨白却丝毫不在意她的羞恼。

他不断的将自己灵气渗入到她的身体中,从传来的反馈里看的明明白白。

气血亏空已经完全恢复,经脉也全都修复完毕,并且更加强横,那块横亘在胸口,最让他担心的黑色淤迹,也已消失殆尽。

方才与方辞云交手,只是稍微消耗了些灵气,没有暗伤。

他检查完毕,旋即撤了剑网,放过狼狈的古七七。

他慢悠悠的道:“几月不见,师妹丝毫没有长进,当真没意思。”

古七七刚才被他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平复心境,又被他嘲弄,几乎立刻就要崩,但这么多后辈和方辞云还在,只能硬生生压下,不动声色,说:“是我技不如人,来日方长,定会上门讨教。”

墨白却笑了,那双眼里没有温度,凉薄如霜,语气中含着细微怒火:“一个连自己都不珍惜的人,何谈来日?小师妹,我对你很失望。”

古七七咬着唇,不再言语,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鸣珏垂下眼眸,紧紧握拳,愤怒又颤抖的样子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他一定要快点强大起来,他要保护师姐。

少年眸中骤然射出坚定又决绝的光。

古七七没察觉,只当孩子委屈,可叹她这个大师姐没用,没能为他们争一口气。

古七七不再多言,看了对面一眼,便打算带着后辈走,身后却传来方辞云的声音。

“天玄宗还真是可怜,门下只这些无能的后辈,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古七七转过身,目光微沉:“我天玄人才济济,且不说师姐一介元婴修士,连我一个金丹修士都打不过,就说身后这些小辈,若不是师姐护短,怕是你家那几个孩子都得回去闭关数月才能动弹吧。”

方辞云很生气,墨白倒没什么情绪,竟还认同的点点头。

古七七瞧一眼墨白,又道:“再者说了,一宗有一宗的行事风格,我天玄大师兄木承为人宽厚、天赋异禀,在修真界颇具名望,人人称赞。而有的宗门,大师兄行迹不端,任性胡为,信誉声名更是一落千丈,叫人不耻。”

还在点头的墨白一顿。

这就过分了。

古七七却不再搭理他们,带着后辈转身就走。

片刻后回到客栈,便命他们早些休息。

她依然是那副闲淡的样子,只平静的道:“你们平日里,行事准则谨遵师祖教诲,师尊常说,修炼最重要的便是心境,破了心境便会止步不前。”

“你们看我,这些年遇到的事儿比你们走过的桥都多,不也维持一个平稳的心态么?”

一席话说的众后辈都惭愧不已,纷纷表示受教,个个滚回厢房深入思考去了。

古七七看着他们一个个睡了,自己便又出了客栈,来到东郊荒地。

她顿了顿,忽然抬手轰向一旁的巨树,巨树应声而倒。

随后指尖浮现出灵器玉笛,紧跟着玉笛化成了一把巨斧。

她纤白素衣,长裙飘飘,宛若出尘仙子,此刻却在单薄的肩上扛着一把巨斧。

她迤迤然走向巨木,站定身体,随后双手握斧,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下劈去。

随着“砰”的一声,巨木应声而断,她却不停歇,又抡起巨斧,再度劈砍起来。

一边劈一边喊。

“王八蛋。”

“叫你打我。”

“叫你欺负我。”

“叫你骗我。”

“王八蛋。”

“我恨你。”

刚刚还作为表率的大师姐,此刻心态全崩了。

“还帮着别的女人打我。”

“王八蛋。”

“叫你嘲笑我。”

“我砍死你。”

喋喋不休的小嘴里不断的吐出咒骂的词儿,越骂越气,越气越难受,竟把自个儿给气哭了。

不过大师姐毕竟是大师姐,再气再委屈也不过是小声抽泣。

荒郊野外,劈砍的声音不断的重复。

白衣女子扛着巨斧,面露凶狠的砍树,倒显出几分诡异。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古七七头皮一麻,有人?而她没有察觉,是谁?她猛然抬头。

发现那人坐在树梢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是墨白。

古七七几乎要尖叫出声,这个王八蛋偷看多久了?有没有听见她说话?有没有看到她哭?

她不能崩。

古七七迅速换脸,展露出往常清冷的模样,问:“师兄来了多久?”

墨白轻盈的跳下树,抬手扫开衣服上沾染的绿叶,弯着眼思考一下,说:“没多久,刚来。”

古七七松了一口气,还好。

墨白走近她,他个子一向高,修为又压着他,这般靠过来,存在感实在太强,更何况,她只到他肩膀处,他几乎遮住了月光,她只能仰头,才能透过他的肩膀,瞧见树梢上的月亮。

古七七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后退,但她强压着情绪,强迫自己站在原地,表情依旧冷淡平稳。

墨白低眸瞅着她,问:“这么晚了,师妹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古七七处变不惊:“方才输给师兄,自惭形秽,便来此处修炼。”

墨白的视线掠过满地疮痍,以及崩碎的木屑,墨瞳闪过笑意,说:“有进展么?”

古七七冷漠的道:“不劳师兄费心。”

墨白沉默片刻,忽然开口,眸中满是故意的戏谑:“师妹被谁打了,被谁欺负了?”

啊!

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这个混蛋!

就是你!

就是你这个王八蛋!

你还有脸问!

古七七面无表情:“不劳师兄费心。”

墨白摇摇头,不屑的道:“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就知道跑到林子里砍树发泄,真是没出息。”

可恶!

这个王八蛋,又气她!

古七七云淡风轻:“还请师兄不要随意揣测别人,我只是前来修炼。”

“千辛万苦,那么努力,连颗祛魔丹都弄不到,还被迫着吞了长灵丹,弱小又可怜,最终什么都得不到,心爱的大师兄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下一次。”声音缓慢而折磨,在念到心爱的大师兄时,加重了语气,带着控制不住的火气。

!!!

桩桩事被他拿来戳心窝子,古七七终于控制不住,彻底炸了。

手中玉笛浮现,直往他胸口捣去。

墨白轻轻侧身,便轻易避开,他冷笑一声,这回丝毫没让,直接用手握住她的玉笛,气剑骤现,将她逼退到身后的大树上。

粗糙的树皮硌上了娇嫩的皮肤,古七七却丝毫不觉得痛,她与那人不断交手,却最终被他夺了玉笛,狠狠的压在巨木上。

他按着她的肩膀,将她钳制在怀里一寸方圆之地,宽大的手掌衬的她越发娇小。

她用尽力气推向他的胸膛,终于不再伪装情绪,气到尖叫:“你走开。”

墨白低眸不语,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古七七越发生气,用力捶向他的胸口,气的胡言乱语:“你滚开,我最讨厌你了,王八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眼前骤然一黑,连月光也被遮住。

唇舌被堵,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没有从前那样粗鲁任性,而是小心翼翼,温柔又细致,甚至有一种因为思念而带来的酸涩。

古七七忽然很想哭。

她明明没有做什么。

他为什么总要这样欺负她。

她都躲到这里来了,还不放过她。

压抑太久,情绪一时上来,竟丝毫控制不住。

眼泪便毫无征兆的一颗一颗滚了出来。

墨白一怔,松开了她。

古七七透过他的肩膀看见了清透的月亮。

同数十年前,她鼓起勇气去找他,他把她按在槐树下时,一模一样。

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这人,怎么这样。

古七七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眼泪就此决了堤。

除了同他双修,被他逼急了小声啜泣外,这数十年来,她还未曾在外人面前哭过。

她一向是那个风云不动,情绪内敛,举重若轻的大师姐。

可这回,她却在他面前破了功,起先只是无声流泪,小声啜泣,后来竟像个奶娃娃,受了委屈般嚎啕大哭起来,好不伤心。

向来镇定自若,任性胡来的墨白竟也微微慌了神。

他伸出手,轻轻搁在她头顶。

掌心的热度透过头发传进了身体。

他这样,古七七越发的委屈,眼睛都快要哭肿了。

他伸手,将她按在怀里,轻声哄:“好了,别哭了。”

古七七不能劝,一劝哭的更厉害。

墨白哄了又哄,也止不住身下的泪人,便将她搂在怀里,由着她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止了音,只是肩膀一颤一颤,小声啜泣。

片刻之后,连那啜泣也没了。

再之后,怀里的人猛然抬起脚,狠狠的朝男人毫无防备的脚上踩去。

这一脚,古七七是用了力气的。

墨白吃痛,俊颜拧成一团。

古七七推开他,离他三丈远,随后红肿着眼睛,恶狠狠的望着他。

她凶残的挥舞着拳头,形神并茂:“王八蛋!呸!”

那声“呸”铿锵有力,几乎要将墨白逗笑了。

古七七情绪发泄过后,好多了,胸口再也没那么积郁,她将青丝拂到耳后,又变成了那个不染尘埃的小仙女。

她镇定自若,仿佛刚才那个哭鼻子的小可怜根本不是自己,她挑衅的问:“不知道墨师兄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墨白微微偏过头望着他,用指腹擦过自己的嘴唇,想起方才的柔软,危险的眯起眼。

做什么?

他能来做什么?

当然是特意来找她,把她欺负到哭出来。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提那个该死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