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忍继续读下去:“吉野羽在哈福大学表现优异,已基本完成学分,临近毕业,准备报考MBA,突然中断学业,返回日本。在浅见平一郎的葬礼上,中村律师宣布他为浅见家的继承人,正式更名为浅见羽。执掌浅见家一年来,出手不凡,已基本坐稳家主之位。”
龙介忍不住道:“也不想想他手里的牌有多好,所有事业的继承权都归他了,还有浅见家70%的财产!”
风间忍没有回答,继续看材料:“…为人低调,从不接受任何媒体访问,财团的一切事务均由高级助理高桥和田村代答。”
“浅见羽接收家产之后,转了10万美元给养父吉野茂,此外再无联系。公司心腹为浅见平一郎的老臣子高桥和田村,但没有私下密切来往的证据。浅见羽至今仍住在中村律师为他购买的一处豪华公寓内,没有搬回浅见家祖屋,和家人关系甚为冷淡。”
“私生活严谨,从不出入夜店,几乎没有夜生活。加班常至深夜,下班后径直回家,尚未发现有关系密切的女友或男友。”
风间忍沉思道:“唔,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情人…你这个弟弟难道是和尚投胎?”
龙介道:“他在美国读书期间倒是有来往较密的几个同学和朋友,但关系都很单纯,没有过夜的记录。他好像一直在过一种禁欲的生活。按说象他这个年纪,应该正是欲望旺盛的时候,这一点让我很奇怪。”
风间忍笑道:“也许只是因为他的情人身份隐秘,就像外界都说浅见家大公子如何不解风情,只不过因为你爱上的是你的庶母而已。”
龙介叹息道:“那也是查得出来的,但我调查了那么久,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在意的,或者有什么弱点可以威胁到他。
唯一一个他尊敬在意的人是他在东京的高中老师山下,帮了他很多忙,但山下已经患癌症去世了。
他用山下的名义搞了一个慈善基金,那是他唯一一次公开露面,搞得我们措手不及,这个你也知道的。”
风间忍点点头,浅见羽在那次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他已经立下遗嘱,如果他意外身亡或者有什么不测,比如失踪1年以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和企业将捐给山下慈善基金。
这一手,让本来想用非常手段解决问题的浅见龙介不敢轻举妄动。风间忍把目光移到下一段:“爱好运动,喜欢跑步、游泳,大学时参加过空手道俱乐部,但不精通…”
不觉笑道:“这大概是他唯一的弱点。”龙介哼了一声,道:“他是爱好运动,可没啥运动细胞。不过,这并不是他唯一的弱点。”眼神渐渐兴奋:“他生性谨慎,没有密友,所以如果做好准备工作,他被绑架,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们发现不了。
我知道他一直很想继续在哈佛的学业,只是因为家族生意暂时中止,其实学分已经修完,最近就要回美国参加毕业典礼,可能还打算申请MBA。”
风间忍没有说话,只用眼神示意他继续。龙介道:“他在日本防护很严,但在美国,我们一定可以得手。
事后伪造消息给高桥和田村,称他要在美国多住一段时间,安心复习备考,公司的事情交给高桥他们,一定不会引起怀疑。”
风间忍道:“那也最多拖一两个月而已,三个月是极限。别忘了他如果失踪一年以上,浅见家的财产和事业你就永远无法染指了。”
龙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沈声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是全日本第一流的金牌调教师,我要你在这段时间内,把他调教成从身心到灵魂都完全驯服的奴隶,自愿把财产交给我!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猛地握住了风间忍的手,热切地道:“你说过要帮我!”风间忍沉默半晌,道:“我也说过,我不做违法的事。这是对我来说危险太大,难度太高…”
龙介不待他说完便道:“你放心,绑架的事我会交给其他人做,手脚绝对干净,不会牵连到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接受顾客委托训练奴隶的调教师而已,其他一切与你无关。”
风间忍叹息道:“要达到你的要求,三个月内我真的没把握…”龙介沈下脸来道:“你不是日本排行第一流的金牌调教师么?我记得你调教奴隶的平均时间是一个月。”
风间忍道:“情况不同。平时送到我这里来调教的奴隶,一般都有成为奴隶的自觉,他们享受BDSM的生活方式,渴望被打破。但这个浅见羽…你也知道你送来的材料有多单薄,我甚至连他的性向都不知道,他的一切弱点都需要我来发掘。而且,他是被迫的,在奴隶调教中,本人是否愿意配合至关重要。”
他看着龙介,表情诚恳:“你知道你的要求有多高么?你要的不只是个简单服从的性玩具,那样用暴力摧毁就可做到。
你要的是他当众把所有财产和事业继承权转让给你,并召开记者招待会公诸于众而不引起怀疑,那他起码看起来要是个正常人,不能瘦骨嶙峋、双目无神、鼻青脸肿、下巴还贴着胶布地出现在公共场合。
这就意味着我不仅要打破他,还要重建他,他需要完全服从我,同时又拥有一定的判断力和自我意识。
他必须进入这种状态很长时间,才能保证在最后关头不出岔子。你也知道,有些奴隶看起来已经完全驯服,可是过一段时间自我意识就会反弹,需要重新送回来修整。但这次不行,你只有一次机会。”
“人的大脑很复杂,我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但暴力和催眠并不是万能的,长久建立起来的深层控制,有时候会因为一个轻微的疏忽,一个你完全没有想到的意外刺激,就全盘崩溃。而在最后的场合,未免引起怀疑我不会在场,也就是完全没有弥补的机会,这是一场豪赌。”
龙介已经默默地低下了头,双手紧握。他知道风间忍没有说错,如果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不仅是功亏一匮的问题,他甚至会因绑架和伤害罪被起诉,彻彻底底地失去一切。
风间忍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最近我感到越来越没有激情,累了,倦了。工作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有吸引力。可是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你必须考虑清楚。是就这样持有15%的股份,来日方长地慢慢盘算,还是冒险一搏,后果是你完全失去获得浅见家财产的机会,甚至身陷牢狱一无所有。”
龙介半晌没有作声,把头深深地埋进手掌里,房间里只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刻,他霍地抬起头来,面色铁青,沈声道:“我想过了。浅见羽年纪虽轻,在商业上确是奇才,他对人也不刻薄,就这一年时间,已经收复了老头子留下的那帮老臣,假以时日,我更加没有机会。”
他看着风间忍,目光如火,一字字地道:“阿忍,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事成之后,我给你浅见家10%的财产!”
浅见家名列日本第六大富豪,10%的财产也高达4亿美元。风间忍收入一向不俗,可这么大一笔横财冲天而降,也不禁让他头晕目眩。
他定定神,知龙介这次事在必得,便道:“可是三个月时间,我确实做不到。”
龙介道:“那你要多久?”风间忍心里盘算,他并未说谎,但也有些事情没有告诉龙介。浅见忍为人孤僻,独来独往,但这种人往往内心极端渴求温情和依靠,只是怕受伤害才封锁内心,看起来坚不可摧,然而只需要砸碎那层坚硬的外壳,就很容易打破他。
从过往经历看,羽千代可以说是浅见平一郎害死的,吉野茂原本对他如珠如宝,后来却冷淡甚至虐待,也是发现了他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么他应该对浅见平一郎恨之入骨,可他还是接受了浅见家的财产和浅见平一郎这个父亲,这证明他内心崇拜威权和成功人士。
那么用强力打破他的自信,在他面前树立起算无遗策永不失败的权威形象,就很容易成为他新的崇拜对象。
这样看来,要完成从打破到重建也不算太难,三个月的时间也够了,再观察一个多月应该不成问题。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他对养父和生父都没有感情,山下是因为不遗余力地帮助他才得到他的敬重,在他面前要如何树立主人形象才被他所接受,还需要摸索。
没有朋友,也没有情人,找不到他的情感经历,也就不知道他的弱点。
还有,一般高高在上的人一下子沦为奴隶很难接受这个落差,会出现情绪波动,可他本来就是从社会底层爬上来的,接受羞辱刺激的承受度会比较高,调教难度会更大,这些都是问题…”沉吟良久道:“六个月吧。”龙介一怔:“六个月…恐怕拖不到那么久。一定会被立案。”
风间忍毫不动容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必须给我充分的时间。还有,我不做违法的事,绝对不能牵连到我。”
“成交。”风间忍微笑,他知道浅见龙介必然会答应,因为自己已经是龙介唯一的希望。4亿美元啊。拿到这笔钱,他可以退休了。日子一久,往昔刺激万分的工作已经慢慢变得单调乏味。
接触不同类型的男子,把自己的身体作为惩罚和抚慰别人的工具,他虽然是同性恋,可也渐渐厌倦了这些毫无情感可言的性行为。
从事这一行那么多年,虽然给他带来了金牌调教师的身份和无数金钱,但他觉得自己也付出了很多,他现在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恋爱和做爱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不懂得爱人。做完这一次,早些退步抽身,也许还有机会尝试正常人的生活吧。
风间忍抬头看着电脑上浅见羽的照片,皱了皱眉,蜜色的皮肤,过于冷冽的眼神,仍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也许,这将是他一生中调教的最后一个奴隶。---六月。美国。汽车在宽阔平直的州际高速公路上飞驰,道旁的长草和树林一闪而过,化为一道道色彩斑斓的光影。
浅见羽从汽车后座上醒来,眨了眨眼,趴在车窗上看风景,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边不禁露出了一丝孩子气的笑容。
司机从汽车的反光镜上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微笑道:“你醒了?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啊,吉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