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或者还可以求助于专家,而他是不可能跟旁人倾诉了。烟在空中悠游,心在沉思中翻覆。恋人的面容在层层烟雾中逐渐模糊了轮廓。
隔着烟雾,清孝凝视着自己的爱人。这么复杂的心绪,他能理解么?他愿意理解么?羽沉默着,淡淡地道:“是我害了你。”
他目光向下,神色平静,这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清孝猛吸了一口烟,侧过脸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
他弹落一节烟灰,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管如何,我不后悔。我爱你,爱也就意味着恨共同的敌人。他们必须受到惩罚。”
他掐灭烟头,拉起羽的手,发觉那只手冷得象冰,在轻轻颤抖,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那只手慢慢地抚上他的脸,充满了爱恋与不舍,带来无限的镇定,无限的慰安。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他们在密室中见面定下血誓,羽也曾经这样留恋不舍地抚摸着他的面庞。
那时他曾许下承诺:他们会有未来,会有天堂。眼睛有些刺痛,或者只是被烟草味呛着了,他掐灭烟头,冷漠地道:“我没有做错,总有法律不能制裁的死角。如果人人都怕手脏不去收拾那些垃圾,这世界早就成垃圾堆了。”
“你当然没有做错。”羽慢慢地道,手已经变得稳定有力,声音里有某种压抑不住的情绪“你说得很对,爱就意味着恨共同的敌人。我们本来就应该比他们活得更好。”
他拿过清孝手里的折刀,轻轻一按推刀钮,刀刃立刻弹出,在上午阳光下反映出一抹水晶般的幽明。
指腹按住刀侧,感觉出一点凉意。“我以前没有玩过刀子,但应该不难,特别是有你这个师傅。”
羽按照清孝刚才的指导,试了一下虚空刺、挑的动作,一面道:“真要到那个时候,我想我是刺得下去的。”
清孝看着他那笨拙的样子,不觉微笑:“是,我记得你有用水果刮子抵在我的喉咙上。然后我一吼,你就吓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话一出口,他才发觉很是伤人,顿时住了口,担心地瞅了羽一眼。羽身形一滞。“这次不会。”他淡淡地道。但清孝看见他眼里一闪即逝的冷锐光芒,象刀刃突然弹出时反射的寒光。
这光芒突然跃入清孝的心中,没有立即引起反应,事后才琢磨过来:有多久没有看见羽这样冷厉的眼神了?
然而小小的兴奋之后便是恐慌:他和羽好不容易才能打开心结相依相伴,难道又要让仇恨打破羽平静的心境吗?因为无处倾诉,所以把什么情感垃圾都往对方身上倒,丝毫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承受力和可能引发的后果,这样的自己,是否太过自私了呢?
望着一板一眼学习怎么杀人的羽,清孝不禁有些后悔起这次的决定来,无论如何,他只想唤醒羽心底沉睡的爱,可不想点燃那些深埋的恨。
不管后悔与否,已经发生的事毕竟不可能重来。羽练习格斗的认真劲头足可与他当初练习站立走路一样媲美,但他显然没这方面的天赋,反应和应变能力都足够迅速,就是缺乏运动细胞。
这一点清孝早在大学时期和他一同学习空手道时就知道了,因此并不意外,只要看见羽在很努力得想让自己强壮起来,就很开心了。
为羽专门开的股票和基金帐户都已经派上了用场。收益如何清孝并未过问,以免给对方造成压力。只是从对方日渐开阔起来的眉宇和沉稳的气质中,可以欣喜地看到以前那位小师弟的身影。
他很喜欢看羽工作的样子,全神贯注地对着笔记本分析图表报表的时候,眉头会微微皱起,眼神专注,就像他在工作单位上看到的任何一个25岁的年轻人。
和这些熟悉的事物打交道的羽显得分外有信心,出货进货决断干净利落,对着电子屏幕交易大概让羽减少很多顾虑吧,一旦关了电源之后,便会很不适应,望向清孝的眼神流露出小狗似的依赖来。
好吧,他很享受这种依赖。他很享受这过程,看着羽的眼神慢慢透出自信,看着原本纤瘦的身体变得强壮有力,他也很享受羽仍然会有意无意地黏着他,变着花样给他准备饭菜,聚精会神地听他的每一句话,一见他高兴就会双眼放光。
咳咳,男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是吧?被对方用崇拜尊敬爱恋的眼神注视着,那感觉,实在很不错。
午夜梦醒,清孝一时睡不着,干脆打开床头灯,抽了一支烟。淡黄色的灯光照射着手指上的火焰戒指,如此狰狞的铜质戒指也变得柔和起来。
清孝饶有兴味地转动着那戒指,不觉微笑,心里想着:“男人有时候就该果断一点,不能给对方犹豫拒绝的机会。这些形式化的东西,有时还是要的。”
他心满意足地翻过身,看着熟睡的羽。羽睡觉的样子像个小孩,安静地抱着枕头,仿佛手里抓着东西会比较安心。
也许是有些热的缘故,苍白的面颊上透出了红晕,却不让人感觉到性的诱惑,只觉得沉稳安宁。头发剪短了,原本如同暗夜之花的浮华诱惑都已褪去,呈现出清澈质朴的本质。
接连做了几次整容手术,脖子上的伤疤都已经去掉,虽然仍能看得出痕迹,但毕竟是淡得多了。经历了那么严重的伤害,他仍然活着,并且在慢慢恢复,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里,清孝看着自己身边的恋人,回想着他与他之间的种种,心中充满了怀旧的温柔。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探羽的鼻息,感觉暖暖的气流摩擦着自己的手背,便有一丝丝隽永的甜蜜涌上心头。所谓的幸福,也就是这样了吧?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羽惊醒了。“你要使用我吗?”
他迷迷糊糊地道,张开了腿。这句话的暗示性让清孝停顿下来,心头微微刺痛。
即使那么努力,这些习惯性的语句还是会出现。这短暂的迟疑让羽彻底清醒过来,不安地道:“清孝…”
清孝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并没有情欲,但还是亲昵地用鼻尖摩擦了一下羽的面颊。为什么不呢?夜那么长。羽明显露出安心的神色,嗤的轻笑一声,用他毛茸茸的脑袋顶了一下清孝的下巴。
他们温柔地抚慰彼此,分享着肉体摩擦时激起的小小火焰。肉体有一套自己的语言,直接接触所带来的温暖和愉悦,远远胜过眼睛的凝视。
美丽的影像化为有温度的实体,生命突然成为一种有质感的、可以触摸的东西,于是便有热情象幽蓝的火苗一般窜出来,在他们的心底里静静燃烧。
夜色深沉,四周静得出奇,紧闭的房屋永远不会有访客,幽深安静一如史前的洞穴。
淡黄色的灯光流泻下来,将两具年轻的身体染成梦幻般的金色。清孝温柔地吮吸着羽的手指,时不时低下头去亲吻着羽的身体,引起对方的阵阵颤栗,肌肤亦泛起诱人的粉色,显然是情动的模样。
清孝慢慢地将他的睡衣解开,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下。他立刻羞红了脸,整个耳垂都因充血而变成粉嫩的红。
清孝轻轻一笑,进入到羽的身体里去,进入到那深沉宁静的海洋中心去。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即使在进行最激烈的运动时,依然是温柔而静默的。
两具身体合二为一的时候,世界仿佛静止了,时间在这一刻停下了步伐。
羽抱着清孝低低喘息着,仿佛鱼回到了水里。很久很久,他们维持着互相拥抱的姿势,流着汗水的身体碰触在一起,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拥抱对方的感觉就像拥抱自己的一部分,没有那种如闪电般击毁一切的激情,却让人身心平静安泰。
他们并肩躺在床上,凝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身外的一切如潮水般退去,小屋里黄晕的灯光,是这尘世间唯一的光亮。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没有移动。言语在此刻是无力的。那个人并没有离开,他们都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但都极有默契地不再提起。
恋人总是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即使隔了二十层天鹅绒被子也能感知到那下面一颗小小的豌豆。
他们呼吸的空气里有他,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指间有他,他们亲吻在一起、拥抱在一起的时候,那人的幻影似乎也冷冷地从天花板上看着他们。
时间的河流从他们身边慢慢流过,过去和现在的影像交汇在一起,不是没有苦涩,但终究会向前流去,没有谁能够阻止。即使是那个人。清孝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回过头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羽没有反应的身体。
“要我给你吸出来吗?”清孝平静地问道,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出一点点异样。羽似乎有些吃惊,不自在地道:“不用吧,没什么的,这样很好…”清孝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道:“这没什么好尴尬的。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很成功,后来几次是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下,我相信会好的。”
他嘴里说着话,手已经温柔地套弄起羽的下身来。他总是这样,行动先于语言,不给对方以拒绝的机会。羽面红耳赤,战战兢兢地道:“好的,我不紧张不紧张…啊!”双手倏的抓住床头栏杆,脚趾都蜷起,却是下体突然被清孝张口含住。清孝东舔舔,西舔舔,百忙之中还不忘抬起头来,投给羽一个询问的眼神:“你怎么样?”羽勉强笑了笑,吃吃地道:“知道,我不不不不紧张…”
羽喜欢身体接触是清孝早已知道的事,虽然身体很难有反应,还是热切地希望和清孝做爱,仿佛这样可以印证什么。
只是清孝又怎么能眼看着羽只是一味被动地承受?清孝试图用自己的唇舌让羽得到快乐,可最初的几次还行,越到后来效率越低,现在几乎没反应了。
也不知道是羽太过紧张起了反作用,还是他的技术真的烂得那么厉害。
毕竟他从来没有这样为其他人做过,实践经验严重不足。清孝竭力回想起从GV片中观摩学习到的技巧,舌尖在羽柔嫩的前端打着圈舔弄,渐渐发展到宽厚的舌根。
下体整个被含进口腔中,湿滑热烫的舌就围绕着那宝贝扭曲卷动,极力鼓动那垂头丧气的小东西振奋精神。
羽身体微微发颤,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掌心已沁出汗来。原本就敏感之极的部位被这样刺激,又怎会没有感觉,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爱人?感觉体温正在升高,体内泛起阵阵酸麻,应该是有反应了吧?
清孝那么骄傲的人,为了自己不惜做这些,如果还没有反应真是太对不起他了。两个人,四只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那关键部位,心里默念着:“大一点吧!再大一点吧!”
可惜眼巴巴地瞅了半天,那东西还是安之若素,说不涨,就不涨。他们抬起头来,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看得见对方眼里的沮丧。
羽嘴唇微微张开,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非常抱歉非常可怜,似乎在说:“啊,让你这样委屈,我那个小弟弟居然还是不肯站起来,这真是…”
清孝极力抑制住自己的郁闷之情,打了个手势,故作大度地道:“没关系,这种事情是需要多练习才能掌握技巧的。你别急啊,别急。”
腿因为蹲得太久而有些发麻,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看羽欲言又止,他立刻抢先截口道:“我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不要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