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毛病啊?”李思扬挑起眉毛,“你得赶紧嫁人了,满脑子男盗女娼。”
“谁呀!”李春天嘴硬,却微微红了脸,“我是做情感版的,问问怎么了?”
“嘁,”李思扬不屑一顾,“您自己还觉着那是个高尚职业呢吧。”
“对了,张一男呢?”
“走了,把你送回来就走了。”
“那……”李春天回响着张一男的话,“他跟刘青青的事儿……”
老大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掰下一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总归是要成家的,即使不跟刘青青也是跟李青青、张青青,离婚?离个屁。”
“其实我觉着张一男还是忘不了你吧?”李春天并不确定。
李思扬一笑,“我有家庭,有老公有孩子,已经不是十年前了……”李思扬叹息。
“那你为什么还对他那么好,你让人家误会……”
“我怎么对他好了?”李思扬一脸的无辜。
李老二瞪大了眼睛,“你们老通电话,你老给他买东西,他有什么事儿都跟你说,你还想借给他钱……这还不算对他好?”
李思扬忽然笑出了声儿,“老二,你真是……”她顿了一下,“是你自己境界还不够高。”她盯着老二的眼睛,放慢了语速,“知道嘛老二,有时候你给予,跟那个人是谁、你爱不爱那个人无关,除了兄弟姐妹父亲母亲,谁会不求回报的对别人好呢?除非是傻冒?”
“不是,那你对张一男那不是好是什么?”
“没说那不是好啊!是好,可是不是对他,是对自己好。”
“什么意思?”李春天没听明白。
“我总得找个精神寄托吧,那边的生活那么枯燥。”
李春天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李思扬对张一男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寂寞,世界上并没有念念不忘。
“你没听过那句话嘛老二,‘施比受有福’,给予所带来的欢乐永远大于获得,真的老二,奉献,是特别巨大的一种快乐。”李思扬真诚地看着老二,期待她说些什么。
“我……”李春天动了动嘴唇,“我……”她尴尬的笑了笑,“你说的对,就是……我还理解不了。”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我对张一男好,是我的事儿,如果他不愿意接受,可以告诉我,因为我对他好从来不期待他的回报,我对他好仅仅是因为我想对他好。明白了?”
“嗯。”李春天点点头,她想,对一个爱过的人好,大概是老大优裕生活之外的精神寄托,富人病的一种。可是,在李春天看来,这是多么让人绝望的解释。
22、
张一男的话剧首演当天差人把贵宾票送到了家里,王勤拿过票之后扔在茶几上,对着李思扬不满地嘟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说带俩孩子多出去转转,今天吃饭吧,明天看戏吧,有你这样当妈的?”
“哼,”李思扬拿起票,“人家送来的可是六张,是请咱们全家去看的。”
“我可没那功夫,我得上班儿。”
“你这个破班儿上的什么劲呀!挣得少不说,还累得贼死!”老大恨恨的。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咱爹妈不争气,一辈子没当上大官儿。”李春天乜斜着王勤。
“嘿,你这孩子!自己不争气倒怪上你爹妈了,你怎么不看看老大,一个爹妈养出的孩子,人家怎么一点没让我跟你爸爸操心!”她狠狠剜了老二一眼,“我就纳了闷儿了,一样都是我生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笨,这么让我不放心,我……我说出去都怕人家笑话,你都三十好几了的人了,一出门儿我这心里就不踏实,一出门儿我这心里就不踏实,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松口气儿!老二,我问你呢?我问你呢你听见没有!”
“我……”李春天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我生下来就这样,不管我干什么你都不放心,那……那我有什么办法!”
“唉——”李老大忽然沮丧的倒在沙发上,“真是的,一样都是你的孩子,您就天天把老二挂在嘴边儿上,在纽约待上一段,从早上张开眼就开始老二这个、老二那个……妈,您就真没觉着你有点偏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