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派出所,天空已完全黑了下来,空气中透出凉意,已是快入冬的时节了。
律师问管弦是否有空,看来尚有诸多问题需要交代。
莫向晚缩了缩肩膀,今晚冷得她有些意外。她说:“我先走了。”
说罢,她往后退了一步,管弦不约而同也退了一步。莫向晚想起来,她与管弦的住处不是同一个方向,所以她们的来处本来就不是同一个方向。
莫北的同事突然提醒:“莫北来了。”
莫向晚转过身对着她来时的方向,巴巴地看着一路快跑过来的那个人,那个她一看到就会心生暖意的人,那个好像只要他在身边,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的人。
待他来到身边,莫向晚慌忙地将手伸了过去,被他轻轻握住。
莫北说:“我来晚了。”
莫向晚摇摇头。
莫北的同事说道:“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莫小姐只是被找来配合调查的。”
莫北对同事笑道:“这是我女朋友,莫向晚。”他看到了管弦,转而看看莫向晚。
管弦脸上的僵硬表情松动了一下,先是望一望稍显犹豫的莫向晚,然后笑了笑,干脆自我介绍了:“管弦。”
她言辞简短,态度大方,没有以莫向晚的亲密友人自居。
她们的来处不一样,原来管弦也自觉了。莫向晚莫名伤感,莫北竟似有所觉,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跟着莫北回到家中,莫非已经做好作业,正等着莫向晚回来检查。
他从未见过母亲这么失落又难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对着母亲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说:“妈妈,放轻松,放轻松。老是紧张会老的,我给你锤锤。”说着抡起小拳头要给莫向晚捶背,被莫向晚捧起小手亲了一下。
莫北拍拍莫非的头:“快去上床睡觉。”
此时已经九点多了,到了莫非睡觉的时间。平时他总会拖拉一会儿,吃些东西或看会儿电视,但今天没再赖皮,因不想给母亲增添烦恼,乖乖听从父亲的要求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莫向晚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在沙发上坐下来发了一阵呆。手里的咖啡还未喝,就被莫北拿走了,他为她换了一杯牛奶。
她又掂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犹豫着是不是拨那个号码。
莫北看她如坐针毡的样子,说道:“于江早就知道这事了。”
莫向晚颓然地放下手机,黯然神伤,“以前我只是怀疑,总是不敢去求证。原来管姐真的一直帮着于总做一些——一些这样的事情。”
莫北轻轻抚着她的发,说:“向晚,别难过。”
莫向晚摇头:“我是不是太麻木了。”
“你要顾着养非非。”
“管姐一直对我很好。”
“我知道。”莫北对她说,“如果你觉得你还能接受她,还是可以和她做朋友的。这个世界上的人很复杂,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也许管姐是真的太爱于江了。”
莫北侧头,分外认真对她说:“向晚,能不能把工作上的不愉快抛开?它占用你太多时间。”
可莫向晚放不下,咬咬唇:“莫北。我一想起明天,后天,我的心情就糟糕透了。”
莫北温柔地看着她,“那又怎么样呢?你身边有我。”
他这样诚挚的一个眼神,恰如春风暖暖掠过莫向晚的心头。她想起刚才如坠冰窖、令她全身发冷的经历,一直到莫北来到身边,她才缓了过来。
莫向晚带着感激的神气说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