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过分美丽

作者:未再


    白天的时候,吴老师又把她叫进了办公室。她以为老师们已经把她完全放弃了。毕竟这几个月,她一只耳朵上打了三个孔,戴着扎眼的耳钉,又挑染了头发,每天浓妆上面地进课堂,在课堂上酣睡如泥。

    父亲最后给她留下的就是这个学期的学费了,用完这笔学费,她和她的父亲就再无牵扯了。莫向晚幼稚地想。

    吴老师担忧地对她说:“莫向晚,你已经满十八岁了,老师不干涉你的选择,只是想劝劝你,在选择做什么决定以前想想你以后的人生,现在做的这个选择是不是最对的。”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吴老师说:“父母不可以选择,但是未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可以选择的。”

    也许是想不明白吴老师的话,莫向晚在晚上服了小药片后又灌了三杯生啤,在快要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范美拖着她进了酒吧的一间豪华包间。

    包间内有很多人,摇摇晃晃站都站不住的莫向晚看不清他们每个人的脸。

    她只记得领头的那个皮肤很白的男孩子问范美,“这样就算道歉了啊?我哥们儿都被搞休学了啊。”

    莫向晚用力凝了凝神,往讲话的人的方向看过去,她只看到讲话的人身边坐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他身边伏着一个美女,一杯接一杯管自喝着酒,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和他毫无关系。

    原来是他,莫向晚想。凭什么?她一瞬间气盛地想。就凭他的告发理直气壮,他告发的人罪有应得。一念及此,她又气馁了。她的父亲本来就做错了,她也做错了,原来她当时的那条“妙计”虽然没让他留下案底,但是搞得他被休学了。

    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她糊里糊涂地想着。

    范美摇摇手里的酒杯,莫向晚不用看她眼色,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发现他身边也是坐了个美女的,美女伏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笑意吟吟地喝他喝着同一杯酒。

    好的,原来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Mace喜欢的是这样的方式。莫向晚突生了一种自弃的念头,发了点狠的,想要下坠的,突破掉她的最低线。她猛地将Mace手里的酒杯拿过来,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一抛,玻璃破碎的锐利的声音割裂了混沌的热闹。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连本来狂放的音乐都戛然而止。

    有人喝道:“你什么意思?”

    莫向晚没有去管到底是谁发的话,她弯下腰,凑近了这个男人,揪住了他的领子,她看到他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一丝疑惑,但她不想再辨别仔细了,她倾身吻住他的唇,她的额头撞到了他的眼镜上,但她顾不上了,她用力地迫着自己将自己口中的烈酒渡到他的口中。

    那一晚的第二段记忆,于莫向晚是混乱的,但是又很清晰,也许是因为疼痛。各种意义上的。

    或为壮胆,或为逃避,她在那晚切实的行动之前,又喝了很多很多酒,和Mace,也和包房里的其他人。一直喝到身体轻盈,就像在云间飞翔,脚踏不到实处,心头再没有任何的负担。

    她和Mace是纠缠着拥抱着跌跌撞撞一起撞进了一间房间。

    为什么会是这间房间,莫向晚很糊涂。进房间要干什么,她很明白。她借着醉后可以胡作为非的理由,明白地、直接地、在做这件事情。

    莫向晚在黑暗里战栗着脱下短裙,问Mace,“这样的道歉有诚意吗?”

    Mace没有答她,而是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扔在了沙发上,然后就带着酒气直接吻过来。这就是他对诚意的反馈,他让她知道,他也有继续此事的意图。

    如果说上一回的Mace,在酒醉后毫无杀伤力,任由她来宰割;那么这一回的他,在酒醉后带着一股子糊涂的霸道劲儿,完完全全地掌控住了她。

    Mace一点一点吻她,有一种带着诚意的认真,教她领略到她从来不曾了解的她自己的身体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