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舒贵妃身边的宫女顿时大声叫道。
穆合那云身后的女官顿时厉声说道:“你才大胆!皇后和你主子说话,何曾轮到你这个下贱的奴才出声?”
“穆合家已倒,如果我是你,此刻就不会再站在这里。比起我,你不觉的此时此刻,兰轩殿里的那位对你更具威胁吗?”
穆合那云嘴角牵起,嘲讽一笑:“你以为皇上还会放任容忍魏阀变成下一个穆合氏?穆合氏虽倒,本宫却是制衡各方的最好人选,你这辈子都做不了皇后,无论魏阀在外面有多风光,你也只是大夏皇宫里的一名妃子,我劝你以后最好学会何谓礼教,懂得进退之道,参拜之礼。大夏的皇后,只能是我穆合那云一人,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你?死心吧。”
长风吹来,卷起穆合那云深紫色的衣角。四十多岁的女子面容凌厉,秀发如瀑,看起来竟如三十多岁的女子一般,身形举止间充满了高贵和傲然。
舒贵妃站在原地,看着穆合那云远去的背影,眼神阴郁,登时回过身去,经过那名跪在地上的内侍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对身旁的人沉声说道:“将他拉下去,处死。”
“娘娘!”内侍大惊,跪在地上大声叫道:“娘娘饶命啊!”
舒贵妃没有回头,疾步消失在庭院之中,回廊上有麻雀叽喳而过,湖水幽幽,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房门被打开,外面的光照了进来,楚乔微微眯起眼睛,向一旁看去。
男人长身玉立,一身暗红色华服,衣带上绣着黑色的飞鹰,眼神如星,嘴唇殷红,缓缓的看了过来。
冷风从他们之间穿过,带着幽幽的寒气,男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这个男人似乎一直是这样,冷的好似一尊雕塑一般。
楚乔缓缓退后两步,面色平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好似从不认识,初春的风吹起了很多年前尘埃,在冰冷的空气里穿梭而过。然后,他们互相同时转移了目光,望向各自的前方,交错擦肩而过,笔直向前。
自始自终他们从不同路,即便命运偶尔会安排戏弄一般的偶遇,但却也只能是短暂的相逢,而后擦肩而过,如同流星般沿着各自的轨道消逝在浩瀚的星海之中。
诸葛玥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萧瑟的枫林中,背影萧索,衣衫如飞。
“师父,为什么是我?”
“不为什么,”老人面容苍老,声音都带着难掩的沧桑:“因为有些事情,你不去承担,就没有人去承担了。孩子,生于门阀,你有自己的责任。”
“少爷,”一名宫人内侍打扮的男子走上前来,沉声说道:“都准备好了。”
茂密的竹林里,暗红衣衫随风而动,诸葛玥眉心紧锁,却久久不言。天气并不热,那名下人却急得额头冒汗。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诸葛玥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寒风倒卷,圣金宫里,血腥弥漫。
刚走到前殿,只见人影穿梭,广场上摆放着大片的紫瑾花,燕洵长身玉立,正在远处等待着她。
楚乔快走两步,燕洵也看到了她,嘴角一笑,也走了过来。
“乔乔!”李策也站在一边,穿了一身大红的华服,冲着楚乔使劲的招着手。
楚乔厌恶的表情还没蔓延开,一声尖锐的钟鸣顿时响彻整个皇宫,所有人顿时惊恐的抬起头来,向着斜芳殿的方向望去。
“有刺客!皇后殁了!”
太监尖锐的嗓子像是丧钟一般带着哭腔传遍整个前殿广场,所有人霎时间齐齐大惊失色,穿着黑色军服的侍卫在宫殿间穿梭而过,密集的侍卫潮水般涌向事发的斜芳殿方向,广场上的众人惊愕半晌,不知哪里突然发出一声哭腔,随即大片人潮呆愣,黑压压的一片,哭声回荡在圣金宫的上空。
穆合氏那云皇后,出身昔日七大门阀之首穆合一族,十三岁入宫,三十岁登上后位,执掌凤印十年,六宫皆服,无有违逆者。
楚乔顿时面如土色,她抬起头来向燕洵看去,却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恐。
此时此刻,那座纷乱的宫殿,正是她刚刚走过的地方。如果刺杀提前片刻,她定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丧钟连绵不绝的响起,沉闷九响,所有行走的、站立的士卒、宫女、太监。抑或是王公大臣、文武百官,都返身望向后宫,轰然参拜,大内皇宫死寂无声,连嘈杂的前殿都一时间失去了声音,钟鼓停顿了片刻,随即再次响起,声音更加嘹亮。
于是,先是一个人,然后是两个人,十个人,百人千人,所有的人齐齐下跪,向着斜芳殿的方向,俯身磕头。
楚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的脑海中登时想起那名代表穆合氏一族,高居后位,几乎掌握大夏半壁江山长达十年的凌厉女子,想起她犹然在耳的斩钉截铁的话语:大夏的皇后,只能是我穆合那云一人,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话犹在耳,人却已殁。这座看似光鲜的皇宫,究竟隐藏着怎样可怕的刀锋?
巨大的哭嚎声登时穿透云霄,从紫金门外,远远的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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